韩猛取了新野,中午之时,亲兵报徐庶进城,急忙出营。
徐庶一身劲装,背剑迈步而来,抱拳笑道:“恭喜韩将军又立一功。”
韩猛忙道:“岂敢岂敢,全仗军师神机妙算,取新野当记先生头功。”
二人寒暄着进了府衙,韩猛问道:“不知军师何以只身来到新野?这兵荒马乱的,太过危险了。”
徐庶笑道:“我并非只身而来,其实方才与文长分开不久!再说了,这新野每一寸山河,我都曾踏遍,无需忧虑。”
韩猛吃了一惊:“魏将军也到了新野?”
徐庶摇头道:“非也,方才我们正于唐河伏击新野援军,将其尽数降服,此时已往樊城去了。”
“军师果真算无遗策!”韩猛一早上还在防备那邓炜来反攻,没想到早在徐庶的算计之中。
钦佩之余,抱拳道:“樊城有刘备亲自镇守,兵精将勇,只魏将军一人恐难攻破,不如末将前去助阵?”
徐庶笑道:“韩将军不必着急,刘备闻新野失守,必起大军来战,我们以逸待劳即可。”
韩猛冷笑道:“刘大耳当年流落河北,蒙袁公收留活命,其弟却斩我大将,随后又逃之夭夭,反戈相向,当真背恩负义之徒,
他若敢来,俺必斩之!”
徐庶叹道:“刘玄德虽也是仁德之主,可惜未得其时,他若来攻新野,又失南阳也!”
韩猛大笑道:“刘备乃常败之将,再败一次又有何妨?”
徐庶无奈叹息,正商议之时,探马来报,刘备果然引一万大军,渡淯水来攻新野。
韩猛问道:“果不出先生所料,当如何敌之?”
徐庶笑道:“吾已预算定了。”
刘备整顿兵马,以马岱为先锋,马铁、马休二将随行,准备趁吴军立足未稳,连夜夺回新野。
兵至城下,已是黄昏时分,见吴军竟敢出城迎战,不由大怒,韩猛如此托大,显然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夕阳之下,两阵对圆,韩猛出马大叫道:“大耳贼,你从河北逃至河南,惶惶如丧家之犬,还有何颜面领兵作战?”
刘备大怒,马鞭指着韩猛骂道:“尔乃乱臣贼子爪牙,背主降敌之辈,有何颜面与本司马对话?”
韩猛大笑道:“若论背主,有谁比得上你刘玄德?试问卢植、朱俊、刘恢、刘虞、公孙瓒……”
韩猛掰着手指头,一只手数不下,将刀横在马背上,又伸出另一只手算道:“还有孔融、陶谦、吕布、曹操、袁公,唉呀
——整整十个人……”
韩猛张开双手来回翻转着,大喝道:“这些人哪个不曾厚待于你?结果都被你害得或亡或败,下场凄惨,我看你不但是反复背主的小人,还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里都会带来晦气,呵忒——离我远点!”
一口浓痰吐向场中,韩猛横刀仰天大笑。
徐庶教他的这番话,当真是骂得痛快至极,当然最后吐痰是他骂得太激动,卡了一口老痰,临时发挥的!
“你你你……”刘备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被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抖抖索索指着韩猛,大吼道:“何人与我斩此妄言狂徒?”
“末、末将斩之!”马岱刚才也听得愣住了,他知道刘备颠沛半生,但从未仔细算过,被韩猛一算,才发现有如此丰富的经历。
心想叔父马腾正与刘备共同辅佐天子,会不会也被他所克?
正担忧之时,听到刘备的怒吼,才回过神来,纵马出阵,与韩猛交锋。
城下二将激烈厮杀,徐庶在城头捻须观战,看到刘皇叔在马上气急败坏,面容扭曲,暗自一叹。
刘备素来有仁德之名,又为汉室奔走,半生不易其志,实在令人敬佩,但如今各为其主,也顾不得
那许多了。
刚才他教韩猛的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怒刘备,甚至不惜连刘恢这样的举荐之人也算在其内,只有戳中其要害,将其激怒,才能更好用计。
若是换做其他人,如此破口大骂实在有辱斯文,但韩猛却不一样,他出身行伍之中,又常年镇守边疆,粗鄙之语张口就来,刘备却碍于身份无法还口,怎能不怒?
震天的战鼓声震动四野,本该归巢的鸟雀吓得纷飞而起,在空中盘旋,城下二将厮杀,约战四五十合,依然不分胜负。
徐庶本待让韩猛斩将,迫使刘备出战,却没想到马岱竟如此勇猛,只好传令鸣金收兵,再做计议。
韩猛闻令,只好一刀逼退马岱,拨马回城,刘备马上命人趁胜追赶。
汉军追到吊桥前,城上箭如雨下,无奈退后,双方各罢兵休整。
刘备见韩猛果然勇猛,一时间无可奈何,只好传令在城外扎营,临行时又夸海口,骑虎难下,准备连夜攻城。
马岱回营来见刘备,劝道:“新野虽小,但吴军早有防备,且兵精将锐,不宜强攻。”
刘备大怒道:“韩猛今日阵前辱骂于我,岂能与他善罢甘休?”
马岱言道:“只是韩猛悍勇,非轻易可破
,不如回樊城等张将军一同来战。”
刘备咬牙道:“若使我二弟、三弟一人在此,早已将其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