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丛柱子就在花园门口,距离二人没有多远,虽然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必定也被柳楠全部听到。
太史慈身份暴露,无数念头瞬间闪过,想着是否要将这女子控制,他一人安危事小,连累大家、影响孙策大计可是大事。
心念电转,心中暗叹,想不到这个他曾经救过的女子,今日竟要将其擒拿,只好先软禁起来再说。
刚往前走了两步,却见邴原忽然大笑道:“小楠,既然你都听到了,救命恩人就在眼前,还不快来谢过?”
柳楠从竹丛中钻出来,来到菜园处盈盈拜倒:“柳楠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呃,这……”太史慈再次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动手。
邴原抚须笑道:“为师经常教导于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子义对你可有救命之恩——小楠,你准备如何报答?”
柳楠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呆愣的太史慈,忽然双颊绯红,咬着嘴唇低下头,抓着衣角忸怩起来,低声道:“大恩无以为报!”
邴原拉着太史慈走出菜园,来到柳楠面前,慨然道:“你二人能在此相见,足见也是缘分,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将来慢慢报答未迟,却千万不可做那恩将仇报的小人!”
柳楠自然明白邴原的意
思,郑重点头道:“先生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他们太史将军的身份。”
“真的?”太史慈回过神来,有些惊喜,却又疑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来……”
“我不管将军是来干什么的!”柳楠打断了太史慈,言道:“小楠只知道要找救命恩人,要报答当年的恩情。”
太史慈抱拳道:“在下救人,只是出于本能,换做是谁都一样,并不求报!”
柳楠忽然仰起头,大声道:“我不管,反正报恩是我的事!”
“这个……!”太史慈无奈看向邴原,这女子单纯任性,大概也只有邴原这个当师傅的能劝她。
邴原似笑非笑,抚须问道:“你方才说大恩无以为报,如今却又说要报恩,究竟要如何回报?”
“当然是……”柳楠盯着太史慈,忽然脸色再次通红,又低下了头,顿了一下忽然颤声道:“当然以身相许了!”
“啊?这……”太史慈大惊,柳楠却一扭身跑进后院去了。
虽说柳楠天性率真,久在辽东,不拘泥于礼法,但当着多年魂牵梦萦之人说出这番话,也是羞得难于面对了。
“哈哈哈!”邴原抚须大笑,拍着太史慈的肩膀问道:“数年未见,不知子义可成家否?”
太史慈摇头叹道:“多年四
处流落,后追随吴侯东征西战,忙于军务,尚未成家!”
邴原笑着点点头,慨然道:“大丈夫虽当以功名为重,但三十而立,子义已过而立之年,却不可再拖延了。”
太史慈笑道:“多劳先生挂心,此次出兵之前,吴侯已经托人代为说媒,只是尚未有结果。”
邴原指了指后院,笑道:“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么?”
“这……”太史慈一怔,摇头苦笑道:“恐怕不妥。”
“怎么?”邴原故作不悦道:“我那徒儿还配不上将军不成?”
“不不不!”太史慈忙摆手道:“小姐相貌出众,又洒脱伶俐,谁见了能不动心?然我与柳毅各为其主,必有一场厮杀,如今又有军令在身,岂能因私废公?”
邴原赞道:“我自知子义公私分明,大义为先,两军交锋之际,确实不该论及儿女私情。但若能因情成事,我想吴侯一定会格外开恩。”
太史慈一怔:“先生的意思是?”
邴原抚须一笑,缓缓道:“若将这青州作为聘礼,不知子义是否能接纳?”
“你说什么?”太史慈震惊莫名,不可置信地看着邴原。
邴原叹道:“吾自来青州,便为此地百姓担忧,袁熙患病无谋,柳毅虽趁虚而入,然难守此地。正感无
奈之时,子义你却来了,如今能救青州者,非将军莫属也!”
太史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才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请随我来!”邴原笑着走向后院,边走边大声喊道:“小楠,恩人到家,还不上茶?”
傍晚时分,柳楠与太史慈走出邴原宅院,一个笑靥如花,满眼喜悦中带着几分娇羞,一个目光怔忪,时忧时喜,行尸走肉般跟在身后。
“小姐,我们……要回去了吗?”
柳楠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名差役还在门口,忙说道:“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这四人虽然累得够呛,却不敢擅自离开,舔/着干涩的嘴唇强笑道:“我们还是送小姐到府衙吧!”
从中午到现在,四人蹲在墙角愣是滴水未沾,虽然发了不少牢骚,却不敢擅自离开,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柳毅的怒火谁能承受得起?
好不容易送到府衙门口,四人如蒙大赦,长出一口气,直往最近的酒楼狂奔而去。
府衙之中,县令海参正在清点钱粮和兵丁,太史慈带来的人不少,一下子便将半个仓库腾空了,让他肉疼不已。
柳楠进门问道:“大表哥,什么时候发兵去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