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周瑜笑道:“听闻曼才在书法上颇有造诣,尤擅模仿他人笔迹,几可以假乱真,曾以蔡中郎之飞白体,骗过顾元叹,可有此事?”
严畯摆手笑道:“此乃与诸葛子瑜打赌赢酒,雕虫小技,偶尔娱乐而已。”
周瑜叹道:“元叹可是蔡中郎得意弟子,曼才笔迹竟能骗过他,足见功力深厚,虽是小技,但到关键时刻,却有大用。”
严畯也是聪慧之人,马上便听出了周瑜的弦外之音,抱拳道:“都督莫非是要我模仿郭霖笔迹?”
“不错!”周瑜缓缓点头道:“你可有把握?”
“这有何难?”严畯再次拿起书信,扫了一眼之后笑道:“郭霖心浮气躁,笔法粗乱,并无任何机巧,我一试便知。”
淳于琼死于乱军之后,徐州陷入混乱之中,但仅限于北部,南部下邳、广陵还算稳定,这里驻扎了近八万兵马。
袁绍为防孙策,将河北大将韩猛调至广陵,大练骑兵,三万新军加上韩猛的两万精骑,只这五万骑兵便让广陵稳如磐石。
韩猛突然背叛,搞得袁绍措手不及,徐州沦陷,韩猛成了唯一可靠之人,袁绍提拔为镇东将军、徐州刺史,与袁熙讨伐曹兵,收
复徐州。
韩猛镇守右北平数年,震慑胡人,武艺仅次于颜良、文丑,加之张颌、高览降曹,成为袁绍麾下第一大将。
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在中原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之时,却不想孙策也发兵北上,看似是响应诏令讨伐韩猛,却派兵偷袭海西,图谋射阳,若不是辛毗见机得早,识破甘宁之计,广陵北部又要被东吴占去。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韩猛不敢轻举妄动,将集合到下邳准备攻打寿春和彭城的兵马撤回一半,防守广陵,以防再被东吴偷袭。
前几日韩猛遣使与孙策见面,质问他为何背盟背后偷袭,孙策回复:甘宁取海西其实是为帮他,占据淮河防备曹军南下。
韩猛将信将疑,派人到射阳去问辛毗,辛毗回复孙氏早就谋取广陵,千万不可轻信,深沟高垒,坚守以待援军,等袁绍在河北重整兵力,再与曹军交战,便可南北呼应,一举夺回徐州。
五万铁骑在手,却被多方牵制不能出兵,这让准备大显身手的韩猛整日闷闷不乐。
前几日探马来报,袁熙退防青州,夏侯渊挥师南下,更让他觉得有如弃子,心中危机逐渐加重。
长此以往,就算兵力强盛,
但只有广陵一地的钱粮,也根本支撑不了这么多兵马消耗,尤其骑兵所需粮草,更是步兵的三倍以上,怎能不让人心焦?
无奈之下,又派人向郭霖送信,看他能否想办法与东吴交涉,从江东换一些粮草,哪怕再用三千战马也在所不惜,顺便也试探东吴的诚意如何。
这一日正传令减少训练,以减轻粮草消耗,从营中归来,便见士兵来报,孙策遣使来见,说有要事相商。
韩猛心中暗喜,忙将来人请进府衙,只见来人相貌儒雅,气度沉稳,乃骠骑将军府西曹掾阚泽,将其让于上座。
见礼之后,韩猛满怀期待问道:“吴侯差先生前来,必有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阚泽看了韩猛半晌,才缓缓答道:“在下是来救将军的。”
韩猛眉头一皱,不悦道:“某有五万精兵,兵强马壮,何须你们来救?”
阚泽笑道:“今闻青州内乱,袁熙退兵,夏侯渊已经带兵南下,将军与河北相隔近千里,粮草不继,音讯不通,已成孤军,果真无需要救?”
韩猛心中记挂着粮草,叹了口气抱拳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阚泽笑道:“在下奉吴侯之命,是来劝降将军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住口!”韩猛闻言勃然大怒,沉声道:“孙策当真好大的口气,某乃河北上将,岂能降江东之辈?”
阚泽神色不动,问道:“将军固守广陵,可是在等袁绍重整旗鼓,再来相救?”
韩猛冷哼一声:“袁公英明神武,河北尚有数十万兵力,卷土重来,取中原易如反掌。”
阚泽叹道:“袁绍虽兵多,却无人可用,谋士黜退,武将或死或叛,又有何人领兵?官渡之战败北,便是如此,此时无人可用,又如何能与曹操争雄?”
“哈哈哈,先生此言差矣!”韩猛大笑道:“我河北之地人杰地灵,燕赵之地多出慷慨之士,何愁没有人才可用?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必将一呼百应!”
阚泽淡笑道:“此莫非是那辛佐治之言?”
“你如何得知?”韩猛一怔,旋即冷笑道:“就算辛毗不说,本将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阚泽微微摇头,叹道:“昔日袁绍讨伐董卓,为天下盟主,乃是人心所向,自然人人投奔!如今却进爵燕王,已有篡逆之心,堪比董卓、王莽,天下英雄共讨之,哪怕是袁氏门生,也唯恐避之不及,如今袁绍人心离散,一
如当年的袁术一般,自保尚难,又如何能救将军?”
韩猛霍然起身,指着阚泽怒吼道:“你若是为孙策做说客,想劝降本将,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某五万骑兵,就算不能自守,一鼓作气杀回河北,曹军焉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