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苦笑道:“事到如今,我岂能再提报仇之事?只请将军厚葬我二位兄弟,叫张辽在坟前为他二人上一炷香,便足矣!”
曹操大笑道:“这有何难?文远因势所迫,阵前不得不全力,却也敬重二位英雄,你只管去将他二人尸首盛殓起,下葬之日,文远必到!”
“如此,多谢曹将军!”高览心中感动,跪地而拜。
曹操叹道:“方才乱战之中,吾不忍叫兵卒放箭杀张郃,致使他突围而去,然其数次兵败,必不为袁绍所容,将军与他若有交情,何不派人说降于他?”
高览正愁不能立功,抱拳道:“我即刻写信,差心腹之人扮做逃兵回到大营去见张郃,叫他弃暗投明。”
曹操欣喜不已,命人带高览下去休息,写信劝说张郃来降。
程昱抚须笑道:“自颜良、文丑被关羽斩杀之后,袁绍麾下,仅张郃、高览可称大将,其余皆不足为虑,若二人为主公所用,此消彼长,胜券在握矣!”
曹操仰天大笑,正说话之时,哨兵来报,审配带领三万大军来至军前,于五里地之处安营扎寨。
曹洪抱拳道:“高览已降,张郃大败,审配军中无人可用,何不趁其立足未稳之际一
鼓作气冲过去?”
曹操摇头道:“审正南善于用兵,不可小觑,袁军屡败,士气低落,他们更急于求战,先养精蓄锐,待机而动。”
张郃再次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正好迎上审配的援军,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固然也想死战救出高览,但力不从心,只好先自保再寻良机。
审配知道张郃之能,将其暂留军中听用,听闻曹军已在官渡布下重兵,只好先选地扎营,派人向荥阳报信等候命令。
天子车驾来到荥阳,暂时安置在馆驿之中,献帝患病未愈,声音沙哑,气息不稳,无法快速行军,这让袁绍心焦不已。
正找来蒋济、令狐邵问话之事,探马来报,张郃、高览攻打官渡失利,全军覆没,高览被擒,只有张郃一人逃回。
袁绍闻报大怒,大骂张郃无用,枉费他一番信任留守前线,结果却铸成大错。
蒋济吃惊道:“前军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张将军却总能只身脱险,莫非其中有诈?”
袁绍沉声问道:“何出此言?”
蒋济言道:“听闻张郃对大王素有怨言,曾有降曹之意,我在许昌时,也曾听曹操夸赞张郃之勇。今留其镇守前线,对峙曹军,却故意不肯用力,以致
失地折兵,只恐是故意为之。”
“好个吃里扒外的狗贼!”袁绍怒捶桌案,即刻传令召张郃回城问罪。
蒋济出了府衙,马上命人向张郃通风报信,若能策反张郃,前线军心大乱,袁绍必定会亲自出兵指挥。
这次护送天子车驾出行,荀彧设计让献帝装病,一路上故意拖延时间,只要袁绍带领大军离开荥阳,便到他们行动的时机了。
回到馆驿之中,蒋济忙找董昭商议道:“袁绍不日即将亲自出征,我们便可趁机将圣驾接出城外,夏侯将军的人马现在何处?”
董昭负责与夏侯惇派来的细作联络,言道:“管城之南有一处梅山,夏侯将军已经派人在此接应,只要我们能到管城,大事可成。”
蒋济欣喜不已,旋即又蹙眉道:“只是文若还留在洛阳,伺机夺城,若我们先暴露,只恐对他不利,这该如何是好?”
董昭笑道:“荀文若有经天纬地之才,纵然取不了洛阳,想必也早有脱身之计,他既然已经谋划好路线,我们便只管尽快施行,眼下还是以救驾为上。”
“也只好如此了!”蒋济慨然一叹,言道:“你再与夏侯将军联络,多则十日,少则三五日,我们便可
到管城,我先去向陛下透个口风,也好让他安心。”
到了后院,蒋济便被黄门侍卫拦住,不过这里都是荀彧指派的亲信,蒋济并未怀疑,只是埋怨荀彧行事太过谨慎,对自己人也如此防范。
只好在门口禀奏几句,让献帝有个准备,听到里面传来沙哑咳嗽的声音,蒋济心中暗笑,看来天子历经多次磨难,已成了惊弓之鸟,平日里也要装病,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前军大营中,张郃接到高览书信,劝他归降曹操,心中五味杂陈,袁绍任人唯亲,军中勾心斗角,早已让他心寒,但真要如此离去,却又觉得过意不去。
正犹豫之时,忽然又有士兵来到营中密会,告知袁绍听闻前军战败,勃然大怒,要将他押回荥阳问斩。
张郃大惊,不知这人言辞真假,急忙出营打听消息,守军告知果然刚才有差役到大营。
张郃惊疑不定,刚准备往中军大营去打探消息,却见审配已经派人往自己的营帐而来,其中两名护卫正是袁绍身旁的金甲侍卫。
张郃趁着夜色躲在车仗后面,那几人进帐见无人,其中一人忙说道:“大概是去解手了,稍后就来!”
金甲侍卫冷哼道:“张郃若逃走
,尔等都脱不了干系。”
张郃一股怒火直冲胸膛,悄然离开营房,到后营找到马匹,随意取了一杆枪,直奔辕门而去。
巡营的士兵见到张郃,不知发生何事,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