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停在酒店特设夜店的这一层,安迪尼亚知道他说到做到,暂时把小姐姐女朋友这件事抛到脑后,撞了撞迟越的肩膀,挤眼问:“要去喝酒吗?”
迟越对他的回应是在吧台坐下,曲起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对酒保说:“丁尼沙泊。”
“ok。”酒保应道,开始调起这杯另一个别名叫做“相遇”的鸡尾酒。
“给我一杯威士忌。”安迪尼亚对酒保说。
酒保自然认识这是小老板,微笑起来,动作变得越发卖力。
“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在京都混得很不错。”安迪尼亚把女人的话题放下,终于开始想起要问友人的近况。
酒保很快把鸡尾酒调好放到迟越的面前。
他拿起喝了一口。
“还行。”他说。
要不是和这家伙确有近两年没见过面,本想只过二人世界的这一趟,他还真不愿意放开温香软玉来和他喝一杯。
“我要不要去京都找你玩,待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安迪尼亚说。
“如果你哥答应的话。”迟越勾起笑,和安迪尼亚碰一下杯,把那杯“相遇”一饮而尽。
就是不会答应才头疼啊,要不然他能在这个地方待这么久吗?
安迪尼亚瞪着眼,泄气地大灌了一口冰镇威士忌。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眼前的这位友人。
他的家族里面现在他是最大,谁都压不到他的头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人会管东管西。
“真羡慕你……”他越想越郁闷,趴到桌上,一脸沮丧,“我想去京都找你玩还得大人们允许才行,我都二十四了耶,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家伙比我还小几天,却能随随便便带着女人来这边玩,这世界真不公平。”他喃喃着。
“谁随随便便?”迟越不悦挑眉。
“把以前的小姐姐忘记了,带了别的女人来这里玩,还包下整个泳池呢,还不够随随便便?”安迪尼亚振振有词,“你这个有了新人忘记旧人的陈世美!”
“你哥真不应该让你学中文。”
迟越敲了敲桌面,又叫酒保调了一杯“相遇”继续啜饮。
“你别扯开话题,现在是中文教学时间吗?现在是你准备接受良心谴责的时候!”安迪尼亚拍桌,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当时我们小英朗要追你,你说你这辈子只接受你的小姐姐。结果没几年就领了别的女人来我这,你这个混蛋,你让小英朗怎么办,你让相信爱情的我怎么办!”
迟越:“……”
他忍无可忍:“闭嘴。”
他声音低沉,说得很清晰:“她不是什么别的女人,她就是那个人。再乱说话,扔你下海。”
顿了一下,他又说:“眼睛给我收好些,少看她。”
“……”安迪尼亚慢慢地张大嘴,目光呆滞。
九点的时候,迟越回到了海景套房。
房间里亮着柔和的浅橘灯光,豪华的大床上,一团隆起发出轻软柔绵的呼吸声。
尤伶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到了这里便玩了好一会,还去游了泳,实在太累了。所以回房洗过澡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迟越把脚步放轻,就着晕黄的光线没开灯地进入浴室,安静无声地洗去一身的酒味。
而后他擦干净身上的水气,从浴室走出来掀被上床。还没伸手抱住尤伶,本来背对着他的小女人感觉到背后熟悉的温度,无意识地转个身,自动自发地一骨碌滚到他的怀中,小脸埋到他的胸前蹭了蹭。
迟越被这小猫儿似的动作蹭得心口一热。
他眉目柔和下来,把钻进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垂眸盯着眼前的小脑袋,轻轻地在她的头顶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人不知道,他到底多想把她就这样揉入怀中,或将她拆骨入腹,和自己的骨头和血肉混在一起。就算变得血肉模糊,疼痛不堪,都不能让他们分开。
但有时候,他又想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享受她香甜的气息。
远离所有痛苦,彼此相拥。
迟越闭上眼,和怀中的小女人一起进入梦乡。
不知道是不是和友人聊起往事,他做了个关于过去的梦。
“我喜欢你。”
梦里少年的清亮嗓音充满了情感,但仍然让人厌恶,因为得到了少女羞涩的轻声回应: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迟越睁开眼。
怀中那娇小的小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失去了温软的娇躯,胸膛变得冰冷又空虚。
梦境中那让人无法呼吸一般的感觉仍然如影随形,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压住,让心脏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醒来怀中娇躯不在的这个认知,和梦境的画面互相交错,让迟越残存在眼底的阴鸷凝结成冰。
他转动黑眸,冷漠的视线在室内缓慢游移。
“你醒了?”
轻柔的嗓子响起,尤伶穿着白色睡裙,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在落地窗前偏过头望过来。
她原本正打算拉开窗帘,刚掀起一角便见迟越醒来了,她停了手,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声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