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垂手道:“皇上放心,小的知道了。”
张悦头一次接了去坤宁宫传话的差事,别看他模样呆呆的,但是能混到御前伺候的,都不是傻子。张悦进了坤宁宫,将皇上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传达给皇后。
王琼姿在与李媛、葫芦、小英等人投壶玩,正玩得开心,听了张悦的回话,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对李媛道:“公主,你皇兄既然晚上不来坤宁宫用膳,你便留下一起用膳吧。”
李媛笑道:“多谢嫂嫂,我早就想尝尝坤宁宫厨房做的膳食了,今日可算是有机会了。”
李媛用过晚膳就告辞了,葫芦送她出门,回来后,对王琼姿笑道:“娘娘,今日竟然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邱琰呢,不知他去哪里偷懒了?”
邱琰是个极其图表现的人,往常不管是有事没事,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皇后身边伺候,一整天没见到人的情况极为罕见。
小英道:“邱琰早上使人来报了假,说是身子不舒服,我已经跟娘娘禀告了,娘娘让他歇两日再回来当差。”
自邱琰到了坤宁宫侍奉很贴心,办事周到,极少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王琼姿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听到两个丫头说起邱琰的事情,让小英拿药材赏给邱琰。
不过半个时辰,小英回来,表情很奇怪,她悄声对王琼姿说:“娘娘,邱琰不是病了,他昨日被人蒙头带到一处偏僻的宫室打一顿,身上受了伤,走路一拐一拐的,所以今日无法过来伺候。”
真是前所未有,谁有那个胆子敢打皇后宫里的人?
在这宫里仅仅只有两人而已,一是清宁宫的太后,第二个人除了李逸不会再有其他人。
王琼姿跟太后关系一般般,但是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太后不会无缘无故去打邱琰,而且要是邱琰是被太后的人打的,他只怕早就告状了,只有顾及皇上才不敢说。
小英道:“本来邱琰是想瞒着咱们。可我去送药时,刚好碰到他一瘸一拐地走路,追问之下,他不得已才说的。娘娘,他还说他贱民一条,忠义不能两全,打探皇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他的不对,落到现在的下场他没什么话可说,只是希望娘娘别因此跟皇上起了嫌隙。”
王琼姿脸色变得铁青,李逸这是做什么,故意打了邱琰给她看么?她越想越生气。
小英很害怕,道:“娘娘,要不就当这件事已经过去算了。罗翔那一起子小人巴不得您跟皇上吵,估计打邱琰的事情也是罗翔怂恿皇上做的。皇上对您一向不错,这几日也都是陪着小心,想来皇上也知道不对,您就睁只眼闭着眼吧。奴婢听老人家说,这夫妻两个人过日子,很多事情不能计较的太清楚,若是真追根究底,反而会坏了夫妻情分。”
“情分?这叫什么情分?”王琼姿冷笑一声,小昏君就是小昏君,每次都有让她刮目相看的事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个荒唐的皇帝。
王琼姿是个极为护短的人,邱琰自跟了她,不但忠心,而且办事得力,就这么被李逸给打了,她当然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李逸今日敢偷偷地打邱琰,明日还不知道作出什么事情来,后日么,王琼姿这个皇后也不必做了。
葫芦在外面敲门,“娘娘,孙女官求见,奴婢把她安置在了偏殿!”
她推门进来,笑道:“娘娘,您跟小英在偷偷说什么呀,还背着我,是不是给小英说婆婆家了?”
王琼姿没说什么,径直往外面走,葫芦呆呆的,小英拉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傻姑娘,不是为我的事情。你怎么连脸色都不会看了,娘娘现在心情不好呢。”
葫芦咬牙道:“造成娘娘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除了那一位还会有别人吗!”
孙女官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同皇后闲聊罢了,她见皇后情绪不高,稍微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葫芦与小英服侍王琼姿洗漱。王琼姿洗漱完了,靠在枕头上看书,小英给她换上一杯热茶,拉着葫芦悄悄出来。
葫芦仍旧是咬牙切齿的,在肚子里骂了八百遍皇帝。小英知道她的性子,叮嘱她:“在心里怎么骂都无妨,但是皇上来了你可以别摆出这副脸色来给娘娘惹祸!”
葫芦嘟嚷道:“知道了。”
她突然叹了口气,道:“咱们娘娘有两个亲兄弟,这要是放在民间,自有亲兄弟替她撑腰,可是在宫里,谁能替她撑腰呢?”
小英沉思片刻,道:“我以前跟着娘娘去过英国公府,那冯小姐的父亲有好几房的妾室,听说这京城勋贵人家,但凡有点家底,妾室通房多得是。娘娘她,对皇上要求太高啦,想开一点其实就会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你这是说什么话!”葫芦叫起来,“反正我就听娘娘的,娘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两个丫头意见不统一,互相不肯让,说了几句话。坤宁宫的一个小内侍小跑过来,道:“两位姐姐,我远远瞧着,皇上仿佛往咱们这边来了。”
两人进屋禀告皇后,王琼姿换了一身衣服,去坤宁宫门口迎接李逸。
隆冬腊月,才一出门,就感受到呼呼寒风,王琼姿裹紧了披风,差点站立不住。
李逸见她亲自迎接,不等她下拜就扶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