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朝枢密使露出满脸的不敢苟同,说:“原来你们大乾的男子,竟是这般惧怕自家娘们,我们就不一样了!”
“没错。”他们国家的某位皇子立刻接话,说道:“在我们潇国,男人的地位最高,其次是长者,其次才是女人。”
而且他们那里还有奴隶,有时候女人的价值,还不如一头能产羊奶的羊。
枢密使尴尬地笑笑,并不想与这群还未开化的蛮人讨论此种问题,但是事关摄政王的声誉,他只得解释了一句:“我们大乾只是尊重母亲,毕竟女郎养育孩子十分不易,理应受到礼遇。”
说完这句,枢密使立刻转开话题,客气地说:“几位请吧,咱们进去雅间一边听戏一边商谈。”
至于赵允承的离去,并未对他们的接洽造成影响,毕竟这些人也看到了,大乾的皇室不是不愿意出来招呼,实在是事出有因,无可奈何。
等这群邻国使臣进了雅间,那秦娉等人也回过神来。
“哎呀,真是不巧。”秦二娘子尴尬地替妹妹圆场,说道:“我那三妹夫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里边恐怕大有误会。”
严家妯娌摆摆手:“无妨无妨。”
秦二娘子干笑:“那咱们过去吧,来都来了,戏总要听完。”
这一边,秦嫀揪着赵允承的耳朵离开戏院,后面跟着两名操心的丫鬟。
“夫,夫人,您慢点!小心脚下。”她们一路提醒,生怕夫人一脚踏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啊……”那掩着面,无颜见人的黑衣郎君,也是这般想的,何必呢?知晓自己怀了身孕,就不能走慢点吗?
害他还要放低身段,配合秦三娘的步伐!
不就是背着她逛了个戏楼吗?
赵允承并不理解,这秦三娘为何这般生气。
秦嫀的确生气,她一言不发,那张常年带笑的娇美面容,严肃得瘆人,似乎不悦到了极点。
“上了马车便审你,快想好你的说辞。”
赵允承:“……”
这个‘审’字真叫郎君没有概念,因为向来只有他审问别人,何曾有人审问过他……
秦嫀问:“昨夜宿在何处?”
“都说了,宿在友人家。”赵允承坐在马车上,放下袖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若是不信,我眼下便带你去问问。”
他一脸淡定地指挥:“沿着这条街直走,清水巷子,陈府。”
陈太傅:死小子!莫cue!
某些时候,赵允承分外不要脸。
问完这个问题,秦嫀审视他片刻,移开眼睛喝口茶缓缓再审。
“……”赵允承也感到干口舌燥,许是因为撒谎的缘故罢,他内心还是有一丝丝小忐忑作怪。
但在那秦三娘的虎视眈眈下,他岂敢要水?
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处处透着陷阱的盘问。
果然,那秦三娘不死心,又问:“你已不在大理寺当值,何故与枢密使一道在戏楼消遣?”
一群郎君在一块,她不信这些人逛完戏院便会老实回家。
赵允承霎时想起来,那白衣已自作主张撤了大理寺一职,断了他许多方便,委实恼人得很。
“却是这样的。”生得分外好看的玉面郎君,叹了口气,作惆怅姿态:“太皇太后见我无所事事,特令我随那枢密使学些东西。”
说罢砸了咂嘴,瞟着秦嫀手中的一把紫砂壶,暗示意味十足。
秦嫀接收到那郎君的信号,摸了摸紫砂壶:“……”也罢,取来杯子,倒了一杯与他。
照这么说,却是自己冤枉了此人。
趁着郎君喝水的功夫,秦嫀用指尖叩了叩紫砂壶,又问:“既然你问心无愧,没有做对不住我的事,却为何不敢认我?难道我于你而言,不足为外人道?”
这是秦嫀的心结。
这蠢秦三娘终是问到了点子上了。
赵允承心中一紧,面上却装作泰然若之的模样,慢悠悠将茶水饮尽,说道:“你多虑了,我不过是知晓你会恼我。”他看着秦嫀的眼神中,盛满认命,咳道:“你瞧。”一副眼下不就被你揪上来的模样。
秦嫀一时沉默,眼中充满质疑。
照人家的意思,倒是自己太较真,没有情趣。
“……”可是郎君跟猫置气,因为她维护了猫没维护他,便气得夜不归宿,这到底是谁在较真呢?
秦嫀眯眼。
在她的注视下,摄政王耸拉着两道英气剑眉,眨着一双无辜凤眼,好看得紧。
“……”
手段有够下三路的。
但秦嫀显然挺吃这套,她心中动了动,指尖情不自禁地摩挲起掌中茶壶,半晌,移开眼神,轻咳了声。
满脑子具是郎君双眼泛起薄雾的画面……以及那情到深处的央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