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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昨夜就知道姑爷漏夜回来了,今日月英伺候秦嫀穿衣洗漱,沐芮给赵允承端水持物,完了之后问道:“夫人,现在要传膳吗?”
秦嫀闻言,朝赵允承望了一眼,对方也看着她,回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她无奈:“先不传,你们下去吧。”
赵允承顿时眼神有了变化,看秦嫀的目光,含而不露。
“来。”他坐在榻上等娘子过来。
秦嫀今日穿一身褙子和抹胸,显得清凉风流,步态柔美,走过去他身边……女郎略略顿了顿,然后往他膝上轻轻坐下。
赵允承呼吸屏住,用手臂拢着娇娘,抬起线条清隽的下巴,承接美人恩泽。
见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当真是诱惑至极,当初就是这男色让自己不顾后果,厚着脸皮也要去搭讪他。
眼下秦嫀亦被美色所惑,低头亲了他一下。
赵允承眼睑颤动了下,靠近她些许,盘算了一晚上,眼下终于媳妇在怀,他靡丽的眼尾处,因此染上了一抹绯色。
坠入那曾经尝过就忘不了的温柔乡,一闭一睁眼又是下午。
若非秦嫀喊着奴家小命要折了,只怕赵允承还不曾意识到,已经这个时辰了。
掀开帘帐看了眼外面的天,猜测约莫是丑时中,他脸上升起一抹不自在和内疚,起身穿衣去唤人备水。
看着夫君那身线流畅的背影,秦嫀感到一阵神魂躁~动,这让她也很难堪,明明都已经超负荷了,怎地还淡定不下来。
赵允承帮忙找来衣裳,温柔地给秦嫀穿上:“累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秦嫀点点头,不敢和他对视,因为郎君那溺人的目光会将她淹没。
赵允承笑了笑,打横将她抱起来去浴间,和她一起用了水。
两个人都清爽了,也餍足了,终是能好好地坐下来吃饭。
丫鬟们将两位主子今日的第一顿饭传上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出去。
“昨晚这么晚才回来?”秦嫀瞧着夫君仔细布好的菜,心中泛起甜蜜,然而浑身懒洋洋的,想起冤家刚才的凶悍,她仍心有余悸。
“是,被绊住了。”赵允承不多言,拿起瓷勺送她嘴里去。
他不仔细说,秦嫀也不追问,性子使然,她不是那种事事要过问的人。
吃到五分饱,夫妻二人才继续说话:“这些日在家里好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秦嫀本想摇头,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挺好的,但是想起二姐姐那事,她就笑了,说起来还是托了夫君的福,合该把这件事的后续告诉他:“府里没什么事,我挺好的,但是二姐姐的喜事却是定下来了。”
赵允承听她说没什么事,就放心了,秦二姐的事只是顺道一问:“不知是哪一家?”
秦嫀笑道:“姓严,是个士族,那郎君从八品官,唤严云祈。听说在摄政王手下办事,我见过人很端正。”
赵允承的勺子,铛一声放回碗里,不由惊悚地看着秦嫀,眼中闪过秦嫀看不懂的异色:“在摄政王手下办事?”
“是啊。”秦嫀说道:“皇城司副使,官服很威风,哎?”她忽地一拍手,发现了一个亮点:“这么说来,我二姐姐就成了官夫人?要是我那妹夫以后一直升迁下去,我二姐姐没准还能成为诰命夫人呢。”
言语间不无羡慕。
毕竟大姐和自己的夫婿都是白身,只二姐姐身份最高了。
赵允承听出了娘子的羡慕,眼神颇为复杂,是他疏忽了,忘了跟皇祖母交代,不要选摄政王身边的人。
眼下倒好,短短半个月就成事了,叫他想悔都来不及。
“说来夫君为什么不走仕途呢?”秦嫀不无好奇,她对这块了解不多,不知道这是不是常态?
“沈家没有走仕途的。”赵允承恢复从容,給小娘子喂饭,一边解释给她听:“大伯是个有名的大儒,他的长子亦是读书人,因为人清正,喜做善事,在坊间名声清贵,受人敬仰。”
没有说得十分清楚,但秦嫀闻一知十,懂了,清贵。
说白了就是,人家根本不屑当官。
秦嫀瞧着自己无一不好的夫君,想想也是,当官哪有做名士舒服,于是她那想当官夫人的念头,就这么悄悄地在心底散去了。
秦二娘子的未来夫婿是摄政王部下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赵允承改不了也不能改,他日后想要不被识破身份,只能极力回避与那位二姐夫见面。
纵然是这样,也很可能会被秦嫀发现。
这件事成了赵允承最新的烦忧,除了担忧,还有浓浓的内疚。
终归是他骗了小娘子。
把小娘子拉进这沼泽里。
不管眼下过得多快活,他坚信有一日始终会东窗事发,到时候,承受非议倒还罢,除了黑衣,他什么都不怕。
哑奴是摄政王很早收用的一个江湖武人,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奉摄政王,此前他的工作是听候摄政王差遣,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