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的沈林溪说话了:“别抬举我,我可不会修。”在一个坑里摔一次就够了,还想骗她摔两次?
韩卫国听了媳妇的话,正想骑上车子走,被韩卫东的两只铁钳手紧紧抓住了车头。
“三嫂,我知道老爹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再帮一次忙。开拖拉机的事,我去和我爹说,一准不让你失望。”
沈林溪摇头:“卫东,不是嫂子不信你,是信不着叔啊。”
“不怕,我爹要是不答应,我让贤。”
其实农忙的时候都是抢收抢种,一个人抱着方向盘一抱就是一天,实在是吃不消,韩之献早就想找个人替换小儿子。找林溪吧,他拉不下脸;找别人吧,车是林溪修的再找别人,又让人觉得他太不厚道,所以就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沈林溪很意动,她一直想找份轻松一点的活,整天夯在地里她实在是吃不消,眼前就有个机会她必须要抓住,万一成了呢?
先小人后君子,沈林溪和韩卫东讲条件:“就算是上当,我也就上这一次了,没有下一次。”
韩卫东拱手:“一定一定。”
云里雾里的韩卫国:“凤她娘,你行吗?”
口头上十次不如行动上一次,沈林溪吩咐韩卫东:“用摇把摇开,我听听。”
韩卫东:“三嫂,你还没修啊,这车有声音,一会就熄火……”巴拉巴拉(此处省略三百字)
沈林溪耐着性子听完,又重复了那句话:“摇开。”
果然像韩卫东说的那样,拖拉机烟囱冒黑烟,几分钟后就熄火了。林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卫东,很有可能是油路不通,你检查一下,该换零件就去换零件。万一不是我也没办法,我会的不多。”
“行,我试试,傍黑给你消息哈。”
回到家,杨春花已经帮忙做好饭了,三个孩子吃过了,剩下的留在锅里。
杨春花没有看到韩大姐,低声问沈林溪:“孩子大姑……这是两口人合好了?”
沈林溪淡定地说:“可不,那么好的男人。”
杨春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是够好的,十里八乡挑不出一个来。”
嫂子和媳妇公然调侃姐夫,实际上就是调侃姐姐,韩卫国的脸色不好看,连带碗筷叭叭响。
杨春花冲林溪偷偷一笑,说到底是一母同胞,有人不爱听了。既然老三两口子回来了,杨春花也没多呆就回家去了,她的小儿子才刚刚三岁,正需要人照看的时侯。
早饭又是糊糊,沈林溪喝的眼睛都绿了。这样子吃下去,别说孩子了,连大人也扛不住啊。沈林溪有韩卫国的保贴,给了老太太两块,割肉花了点,再加上杨春花借的那些没还,她手里还有八块。林溪寻思着这会物价便宜,去公社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点什么改善生活。
沈林溪把家里所有的票都拿出来了,以前没钱,票也花不出去,倒真是攒了一些,什么肉票油票布票的,花花绿绿的一大堆。林溪不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用的,索性都带上了。
韩卫国请了假,正好在家带孩子。
沈林溪骑着车子走到村口,没有看见韩卫东和拖拉机,估计是修好了。
沈林溪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直奔公社的供销社,一溜七八间水泥瓦房,很是气派。
这会人都是精打细算的,人确实不多。
农村人想买白面也买不了,只能买点别的,她买了一斤粗盐,两包粗制卫生纸,想着孩子们没有零嘴,就买了二两糖,总共花了不到两块钱。棉花什么的现在断货,什么时候有货还不一定。
从供销社出来,沈林溪在街上闲逛,以前看小说她对这个时代多少有点了解,有一个地方叫黑市,在供销社买不到的东西,在那里或许能买到。
可是黑市在哪儿呢?它不挂牌匾的。
沈林溪就蹲在角落里,盯着路上的行人瞧。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因为黑市的买卖是犯法的,抓住了要以投机倒把罪论处,虽然有许多人穷怕了而选择铤而走险,行踪还是要小心翼翼,这在旁人眼里就是鬼鬼祟祟。
这一蹲还真让沈林溪看出了点门道,发现了一个目标。一个三十多岁中等个子的男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号帆布包。光这些没什么好奇的,关键这人不走大道,贴着墙跟走,眼睛还不住的左右张望,一看就不自然。
沈林溪把布包一裹,拎着包就跟了上去,那个紧走了几步,就拐进一条偏僻的胡同里。
胡同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只见那个男人把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大大小小十几包东西,分成了三份,对男孩子说:“这是给你姥的,这是给你奶的,你先把你姥的送过去,回头再给你奶送,爹在这里等你。”
男孩答应一声,用一个小布包背着,刚一转身就看见正往这边走的沈林溪。男孩像看见了怪物似的,惊恐地叫了一声“爹!”
那个男人也吓了一跳,一个七尺汉子,腿都哆嗦地不像样子,差一点就行跪拜大礼了:“你……你想干什么?”
沈林溪走了过来,吓的男人紧贴着墙壁,差一点变成低配版的蜘蛛侠。
“这位大哥别怕,我就想看看你买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