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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瑟措手不及,女司也有什么案子吗?
有的,一般跟家宅隐私有关,比如后宅闺阁里面的龌龊——偷窃,陷害,毁容,坠水死亡等等。
看起来隐晦,但往往技术含量不高,难度在于在闺阁后宅里面的信息采集,对于男子而言自是极难,但对女司而言却是如虎添翼,所以女司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
赵锦瑟本来觉得自己没什么时间,但后来想想,她似乎得考虑下自己的将来。
“你的将来若是只想当傅东离的妻子,那就推掉,安生度日,若是你想当我的学生,当女司未来的高位女官,那这一步你迟早要走,而且走得还要比别人更早,更稳。”
李瞻对赵锦瑟的提点点到辄止。
赵锦瑟却还在想,若只是傅东离的妻子,他的女人,来日得他庇护是没什么的,她一向懒散,有人保护她,她也不会拒绝,但她又想到傅东离那背后豺狼虎豹,可不定能分心照看她。
这若是照看不过来,来日夫妻出了间隙,她就得吃大亏了。
远不及自己有点权柄来的爽快!
试想若是她乃高位女官,在朝廷官制里面都是皇后不能轻易发落的人,那些个亲王的还敢随便欺负她?
赵锦瑟想通了关节,有了决定,于是接下了这些差事。
接下之后心头一阵痛快,也意气风发,想要做出一些成绩,但很快就被自己打了脸——还有一堆作业呢?
“何止一堆作业,你还有婚要成呢!”赵富贵气得不行,不停数落赵锦瑟,这考学是为了当官,当官是为了找个好老公,这如今都一步到位了,怎又返回去为难自己了呢?
赵锦瑟没说太多,直接回一句。
“官位高了,来日傅东离不敢随便和离,也不敢随便纳妾。”
赵富贵里面变了一副嘴脸,让赵锦瑟安心办差,婚礼的事儿他来操心。
不过这段时日,未婚夫妻各忙各的,倒也不曾见面,依礼教也本该如此,就是赵锦瑟的动静吓到了不少人。
“这都赐婚了,婚期将至,她竟还待在女司,一天天不着家,真真是失礼得很,怪不得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商家女而已,还有门户之说么?”
传言不少,对赵锦瑟名声影响也不小,但很快被压下来了,因为赵锦瑟帮一宗室远亲王府解决了一桩案子,安亲王妃亲自下场夸赞,于是城中风向立改,变为夸赞赵锦瑟聪明能耐,将来于夫家必有助益。
还有人夸两夫妻都是司政上的高手,琴瑟和谐。
“现在琴瑟和谐了,三天前还骂我们是雌雄双煞。”
赵锦瑟嘴里编排,内心却也切实想念某个雄煞。
这忙着忙着,日子倒是过得飞快,等赵锦瑟了结了最后一桩手头的后宅公案,竟猛然发现距离自己的婚期也就三天了。
这还是她的上司提醒她的。
“你这办案利落,一点也不像个愣头青儿,但对这事也忒糊涂,莫不是我今日不提醒,你明日就忘了?”
高位女官肯跟你说笑,就是表示亲昵,是对你的看好,赵锦瑟接住了她的示好,与之调侃两句,后这位女官握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下,说:“今日下值后,且先别回家,我带你去个地方。”
赵锦瑟平日不敢轻易跟人出去,但这位女官既说了,她也只能吩咐自己的随从长点心眼,时刻吊跟着,却不想自己被带到了——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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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入女司也有大半年了,赵锦瑟还是第一次见两位最顶头的女司主子。
长公主已有六旬,看起来富态慈祥,但是皇族尊贵的长公主出身,那一身气派难以言说,而且这般年纪了,却皮肤白皙,就算是皱纹也显得从容许多,让赵锦瑟一时拘谨。
“赵锦瑟,赵家锦瑟,从前听闻你的时候,外人便是如此传的,那是也还有一个赵家。”
赵锦瑟知道长公主在提当年的事儿,也不知是好感还是坏感。
应是好感,若是坏感也不会把她叫到长公主府。
“是有传言,也有赵家。”赵锦瑟规规整整说。
“可如今只有你赵锦瑟了。”长公主抬眸浅浅笑,竟有几分当年依稀的风华。
赵锦瑟有些惊艳,但忙低下头。
“下官不敢,也只是女司一小官而已。”
“你的未来夫君是傅东离,他教出来的小官能力自是不凡,这段时日我观你出的案宗,已有判断。”
她既认可她,又搭上傅东离,赵锦瑟这是什么用意。
“师兄才能卓绝,我不敢比,但有恩师跟师兄联手教导,只能尽心尽力而已。”
长公主颔首,“你得的教导的确超过常人,但也得有天赋才行,只是这天赋天生,日后进益却全看努力,这段时日我见到了你的努力,来日呢?”
赵锦瑟一怔,下巴却被长公主伸来的手轻轻勾起。
“成婚在即,既为傅东离的妻子,是要如依附的蒲藤,还是与之并立至少不逊风华的女司之主人呢?”
“赵锦瑟,你可想过你自己的锦绣前程。”
想过啊,想过高位女官,却没想过女司之主!
赵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