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看到苏青无此忤逆,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的自己,一时间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阿娘?”
苏白扶住了苏梅,苏青也赶了上来,托住她的另一个肩膀,将她抬到了床上。
见苏梅呼吸平稳,苏白终于放宽心。
她看了眼焦急的苏青,淡然道:“一起出去,我有话同你讲。”
苏青一直盯着苏梅,握着她的手,头也不抬:“我没什么话对你说。”
“是关于冯塘的。”
苏白神情肃穆,让苏青心头一紧。
苏青终究跟着苏白走到了大堂。
“到底什么事,快说!”苏青有些不耐烦,一天下来,体力也有些不支,坐在了木椅上。
“你执意嫁给冯塘,我担心有血光之灾。冯塘的舅舅梁王功高盖主,而今陛下生性多疑。冯家,如今的人声鼎沸,四方朝贺。我估摸着是这最后的回光返照。”
“姐姐,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苏青站了起来,笑了笑,“怎么?看到冯公子对我一见倾心,你就编这么个鬼话来糊弄我?一个戏子,还敢妄议朝政,真是可笑至极!”
苏青冷哼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苏白打了盆热水,擦着苏梅的额头。
苏梅在恍惚间醒了,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哪里:“苏青,苏青!”
“阿娘,苏青睡了。”
“不可以,不可以!有些话,现在一定要告诉她,不能再让她走我的老路。”
苏梅支撑起身子,从床上跌跌撞撞地走下来,苏白连忙去扶住。
“该说的,我刚刚已经对她说了。”苏白低着头,小声道。
“哎。”苏梅仿佛失了魂似的,慢吞吞地爬上床,躺了下来。
泪水从眼角滑落,苏梅抓着苏白的手:“我的身子愈发不好了,若将来我不在了,你可一定要照看好苏青,她虽然任性了些,但终究是你妹妹啊。”
苏白看着苏梅憔悴的面庞,祈求的眼神,苏白终究不忍,点了点头。
苏梅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昏昏睡去。
冯府,冯塘跪在地上,周围的丫鬟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你刚刚说要娶苏青?”萱怡郡主托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
冯塘点了点头。
“就是扮演那个白蛇的苏青?”
“正是。”
萱怡郡主笑了:“难得你肯收了那玩世不恭的心思,找个女人管束下你也好。”
冯塘抬起头:“阿娘,你同意我娶苏青为妻?”
萱怡郡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将茶盏重重地摔在桌上:“你舅舅是当朝的梁王,你父亲是姑苏首富。而你,竟然要娶一个戏子做正妻?”
冯塘挺直了背脊:“是。”
萱怡郡主揪着手中的丝帕,回想起大宴之时,苏青勾搭自己儿子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她闭上上演,眼皮微微颤抖。
坐在一旁的冯敬之知道这是妻子发怒前的征兆,连忙推了推冯塘的肩膀:“快别胡闹了,姑苏名门世家,哪有娶戏子为妻的?”
“阿爹,你也只是个商贾,当年也不是攀附上我娘才晋升名门的吗?”
“住口!”萱怡郡主睁开眼,怒喝。
冯塘搓了搓衣袖,看了看暴躁的妻子,又看了看鬼在那儿纹丝不动的儿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的非要娶她不可?”萱怡郡主摸着手中的翡翠戒指,幽幽地问道。
“此生非她不娶。”
一旁的冯敬之急的满头大汗,生怕这母子一言不合生了间隙。
儿子像他娘,性格执拗得很。
萱怡郡主收起怒意,起身拉起冯塘:“别跪了,为娘答应你就是。”
“真的?”
“明日我就派人将苏青接过来,好好商讨下婚宴之事。”萱怡郡主拍着冯塘的手,微笑道。
可是在她的眼角,去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苏白又做噩梦了,大雪纷飞的冬天,自己在冰冷的老宅,扶着门,望着白雪皑皑的路,等着许泽。
等啊,等啊,终究没有人来,她的青丝变成了白发,皱纹爬上了脸颊,眼睛变得黯淡无神。
“啊!”
一声尖叫,苏白惊醒了,背后汗湿了一背。
屋外锣鼓喧天,苏白赶紧起床梳洗了一番,推开房门,只见苏青也已走出了房门。
苏青看了看苏白,讽刺地笑了笑。
她径直走向大院,拉开苏宅的门。
一个穿着大红衣服,佩戴大红花的媒婆走了进来。
“哪位是苏梅,苏大娘?有好事,有好事啊!”媒婆拍手叫唤道,让身后的小厮将门外的珠宝箱抬进来。
苏青面露自得之色,挑眉看了看苏白。
“我阿娘还在歇息,不知有何指教?”苏青福身道。
“哎呀,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这屋里一个姑娘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媒婆手舞足蹈,嗓门忒大,将四里八方的乡邻都吸引了过来。
苏梅走了过来,正色道:“这是干什么?”
媒婆一看到苏梅,立刻猜到这上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