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应了一声。
“也好。”
当日她陪着姐姐吃了晚饭,亦是散了步,临走之时,她还是留下了那封信。
“不论如何,还是交于姐姐保存吧。”
沐兰应声。
晚会儿妹妹走了,她独自坐在房中,看着桌上的那封信件良久良久,缓缓地叫来了人,让人为她准备了火盆。
她坐在一旁,盯着那“兰兰亲启”四个大字看了许久许久,方才慢慢地抽出了那信来。
她将信封丢入了盆中。
火苗缓缓燃起,不时便包围住了那信封,将其化作了灰烬。
她打开了那张信纸,一行熟悉的字迹入了眼中,然她并未相看。
她缓缓地将那信丢入了火中,火苗慢慢地燃起,朦胧之中只见其书云:
兰卿见唔:
余数番提笔,半字难落,乃因心中愧欠,重压如山,无颜相对,况寄语乎?
忆昔初会卿,如巫山仙子,凌波而来,冰心玉质,纤尘不染。一见之下,满目生辉,余竟觉半生碌碌,所爱一切,皆过眼烟云,不及卿之万一。
余自誓私卿,诸宠以极。然则祸起萧墙,饥寒相迫,余为子不能光耀门楣,为夫不能遮护妻子,目中每及卿素手皲(jun)裂,心痛如绞,此天绝卿与我耶?我亦从天所命耶?
余不愿亦不甘,遂单骑入京,虽知前路艰险,亦一往无前,誓要洗冤雪耻,重振家声。然则世事不易,远超所忖,时移世易,人心迁转。涸辙之鲋(fu),难求半瓢清水,覆巢雏鸟,岂能再入他人之目耶?
余尝街头独宿,承冬风之侵彻,受他人之冷眼,于污泥溅身,然再三险难之中,心中之念,唯卿而已。
后于仕途,多有违心之举,曾愧对于人,更及伤卿,或有动摇之时,便思余之最爱乃卿也。
待余羽翼稍丰,未延家母与卿来京,乃身处疑地之故。彼时争势弄权,
追名逐利,受监于人,愈发冷漠,内心憋闷苦寂,故游花戏柳,泄欲排解。蝇营狗苟之事屡屡为之,亦于己之不齿,却也非过心也。
旋于京城重逢,卿固冰清玉洁,然吾已污泥浊身。
和离之日,卿语及非爱,然余自昔至今,所为之事,多出卿故,何谈非爱云?
余彻夜痛思,放卿归去,忆余之所为,余冷漠无心,盖余确意易也①,乃余伤卿,余之过。
别卿以来,追悔莫及,回望曾经,一如初见,原余半生所寻,不及卿之一笑。
如此买椟之误,此非天罚耶?
设使运道逆转,人事重回,余定不复遗珠之悔,而信守初心耳。
昔日伤卿,百死难恕。
文轩手札
两行泪顺着沐兰的眼中流下,火很快便吞灭了那信……
她,一个字都未看……
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听说过顾文轩的任何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①或许确实是我变了。
这章是接着上章的,算是上章没有写完的部分。
番外会有姐夫和姐姐的he结局。
不过番外不是接着这个写,是姐夫重生,不要对这一世抱有希望了。
然后如果这个信的内容没有读懂,番外会是姐夫视觉,姐夫还会说两句。
下章就写昭昭和太子了。
第79章 (大结局下)
春暖花开之时, 昭昭再次见到了妹妹嘉怡郡主。
此次来京, 嘉怡郡主并非与哥哥一起, 而是同她的小将军。
姐妹再度相见, 昭昭自然是欢喜不已。
俩人坐在绿油油的原野上, 阳光普照下来,暖暖的很舒服。嘉怡郡主趴在草地上,笑嘻嘻地朝着不远处望。那里四名宫女正带着一个蹒跚学步, 咿咿呀呀的小宝宝玩耍。
“年年真是可爱。”
昭昭本就在笑, 听妹妹说着更是开坏了。
那年年是她与魏临初的儿子。方才满一周岁,近来刚刚会走,总是跃跃欲试地迈着小腿儿,没有闲着的时候。
转眼距离上次一别,昭昭已经快两年未见到嘉怡郡主了。昔日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及笄, 且有了心上人。
她和她的小将军很是甜蜜,已订了亲。
嘉怡郡主瞧了瞧小外甥,又瞧了瞧姐姐昭昭,看她满脸的幸福之感,开口问道:“姐现在喜欢太子了?”
“唔?”
昭昭被她问回了神儿,转了视线看向了她, 小脸儿微红。
喜不喜欢?现在是喜欢。
没用她答, 嘉怡便看出了她的心意, “噗嗤”一声笑了,戏谑道:“姐姐以前不是不喜欢么?我记得昔日姐姐说的很肯定啊!”
昭昭垂眸,旋即莞尔笑了。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
嘉怡起了身,凑到了姐姐身边,极是雀跃,“说说,说说,姐忘了那会儿还曾偷跑过啦?告诉嘉怡,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晃着她的手臂,昭昭笑的愈发地喜悦,咬了咬唇,按下了妹妹。
她小脸儿发烫,心中也回想起了两年前的事儿。
那时她都要走了,正欣喜于离开她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