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曲望南的手,“你这一生,多少人庇佑你,如今你还做了将军,魏国公对你百般宠爱,你又怎么知道我这样人的苦?”
曲望南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被气笑出了声。
“你现在像个怨妇一般,全世界都对你不起。”她冷着声音,“我以为你能迷途知返,但是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
“我说的不是事实?”高长淅站了起来,双手握拳,“你们懂什么?你们不懂我的苦,却又在道德制高点来教训我?我的一生,不就是被你们毁了吗?”
曲望南皱着眉,说的颇为无奈,“我的父亲与别的女人私通,差点将我活活打死。我被何似围追堵截闹得满城风雨,就是你觉得先帝害你的那件事,难道你不记得,我是另外一个受害者?”
高长淅的神色有点动摇,却又倔强的昂着头。
“高长淅,这世界不是什么话本故事,不会事事如你意,这世界上活的比你苦的人多的多了,”曲望南站直了身体,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你觉得别人毁了你的一生,但是从未想过,你的举动也是毁了很多人的一生。”
“我当了皇帝,也不一定会让前线腹背受敌,我可以把一切都做到最好。”高长淅从来相信自己,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曲望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朝臣心不稳,从京城蔓延开来的恐慌,你真的能处理的好?”曲望南觉得自己说的再多,也无用了,“高长淅,你没你想的那么无辜。”
“同我分开,你娶了妻可以说是被迫,但你也生了孩子,这也是别人强迫你的?”曲望南面无表情,“你觉得先帝对你不公,却也是他给了你权利,让你和当时的太子分庭抗礼。”
“你觉得逼宫成功后你可以妥帖好一切,却也只是因为这样想对你有利,把所有的不确定都抛诸脑后,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因为愧疚。”
曲望南一字一句说的郑重,高长淅从来没发现,原来那个天真的姑娘变成了如今这样。
“我不是这样的,我是被逼的。”高长淅瞪着眼睛,“你不知道,我的儿子被..”他想说高长凌,却又怕刺激到曲望南。于是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心里想,看,你如此猜忌中伤我,但我还是不会伤害你,我还是爱你的。
“你爱你的儿子么?”曲望南反问道,“你真的爱他么?”
高长淅没有回答。
“高长淅,看到这盘棋了么,已经是死棋了。”曲望南看着高长淅指了指桌子上的棋盘,“你自己把这盘棋走到死路了。”
这话俩人都明白,说的是棋,却又不止是棋。
这话说完,曲望南转身就准备走,高长淅看着她的背影,有点不舍有点不甘的问到,“你来就是为了来说这些?”
曲望南回过头来,目光不带一点感情看着他。
“外祖父年纪大了,我已经跟圣上请命,从此常驻南境,走之前想来见见你。”曲望南叹了口气,“你要是还如此觉得全天下亏欠你,那真是没有生路了。”
高长淅冷笑,生路?他和高长泽那是不死不休的局,哪来的生路。
曲望南也不再停留,门外有人等的久了就会发脾气,很难哄的。
果不其然,上了马车,那人都不拿正眼看她,只能好声好气,又是撒娇又是赔罪,这才让那人消了气。
没多久,叶无霜就生下了个男孩,魏国公府和荣国公府大喜,开粥棚,宴请宾客,那是热闹非常。
那些个太太夫人们趁着机会都见了见曲望南,那相貌,谈吐确实好的没话说,再加上娘家势强,曲望南自己还是个将军,各家都起了点小心思。
但众人都想着等等,再等等,顺便打听下其他人家的想法,看看自己家有没有些胜算,原本也想让自家适龄的男孩和曲望南来个偶遇,可谁曾想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校场都不去。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一个月过去了,各家都找到点门路的时候,曲望南常驻南境,轻易不再回来了的消息就出来了,各家都着急的想找点办法,但人姑娘雷厉风行,消息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去南境的路上了。
不理会京城的风起云涌,马车上的两个人惬意的很。
曲望南靠在身边黑衣人的肩膀上眯着眼,她那个弟弟,小小的却格外闹腾,到了晚上,一个时辰能哭一次,奶娘喂他,曲望南不放心就陪着,这一个月下来,搞得她是精力憔悴。
“小孩子太闹腾了,我在南境,每日巡逻都没有这么累。”曲望南拉过黑衣人的手玩了起来,但眼睛还闭着。
“那也是你不放心,有奶娘你还怕什么。”黑衣人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不懂,你们男人不懂。”曲望南撇撇嘴,“对了,这京城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黑衣人一派轻松。
曲望南闻言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人,“你不后悔么,抛去以往一切,再也不能用真名示人,只能陪着我在南境带着,风吹日晒,那里可不同京城,过的很苦的。”
她面前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高长凌,那日他杀了那两个死侍,准备出去的时候又想到了之前和皇帝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