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义正言辞,仿佛真是个慈父,曲望南听着却觉得此人很是可笑。
上辈子不在乎她的生死,这辈子对她亦是如此,他还会惭愧?笑话。
“别一口一个你女儿,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曲望南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虽说我与你母亲和离了,但你身体里流的到底是我的血,哪有血亲真的能置气到如此的。”曲鸿峰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样子,像是要和蔼的跟曲望南说教。
“有啊,我和你啊,我们就适合老死不相往来。”曲望南一只手撑着下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见识这么少,要多出去看看,说不定啊,长长见识,还能做个人呢!”
曲鸿峰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曲望南这话,嘲讽都摆在明面上。
叶无霜没忍住笑了一声,他们以前能忍着曲鸿峰作威作福,可三年过去了,早就不是旧时光了。
“送礼不必了,现在南南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别在她开心的日子给她添堵了。”叶无霜都没正眼看曲鸿峰,她答应见面,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人耍什么花样。
真好心给曲望南送礼?怎么可能,怕是另有图谋。
俩人话说的不好听,就是想看看曲鸿峰接下来会怎么做,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没多做纠缠,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井绍予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来了,他固执的要给叶无霜众人艳羡的婚礼,他也确实做到了。
跟着迎亲的都是很不凡的人物,而且井绍予大概是这些年笑的最开心的新郎官了,迎亲路上,还情不自禁的笑着跟路边的人挥手打招呼。
到了魏国公府拜了祠堂,拜了父母,叶尽崖把叶无霜的手交给井绍予的时候,握着俩人的手很是用力,高芷兰也两眼含泪,女儿能历经苦难找到良人,让他们格外欣慰。
最后,井绍予亲自给叶无霜掀开的娇帘子,八抬大轿把叶无霜抬进了荣国公府。
其实按旧礼,女子一生只能坐一次花轿,但井绍予不依,定要让叶无霜再坐一次八抬大轿,他是要在告诉世人,叶无霜的过往他不在乎,反而格外珍惜。
曲望南按理说应该跟着叶无霜去荣国公府住,但两家实在隔得不远,而且井绍予很是尊重曲望南,不强求她,于是最后几人商量,便还是决定,曲望南继续住在魏国公府,但是荣国公府也备着她的住处,她可以两边来回住着。
这段日子,曲望南过的是扬眉吐气,春风得意,连高长凌约她去渔舟她都爽快的答应了,天知道,她最讨厌听戏了。
高长凌先到的厢房,一身白衣,腰间配了黑玉带钩,手执红扇,看见他的姑娘难免红了脸。
“你这带钩不是凡物啊,这黑玉可难得。”九秋早就在厢房等着了,见高长凌这衣服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忍不住调侃,还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带钩。
“别乱摸。”高长凌用扇子打了一下九秋的手,然后做到了一旁。
“哟,别人送的?”黑玉说是稀少,但也不至于让高长凌如此珍惜,不是这东西的本身价值,那一定是送这东西的人来头不小。
“你如今,倒是喜欢打听起我的事来了?”高长凌斜眼挑眉,摆明了就是不告你。
九秋耸了耸肩,乖乖的坐到了一旁。
台上的凉竹刚开唱没多久,两年过去了,她还是京城头牌名伶,长得也越发的好看,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对高长凌的喜欢。
九秋很是知道这姑娘的心思,因为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跟他表明心意了,她知道高长凌身份不凡,她也自卑自怜,觉得自己的身份和高长凌没有一点可能,于是只能默默的爱着他,但是怜契,那个被她顶替了的名角,即使毁了容还能被瑞王殿下宠爱,怜契孩子出生的时候,瑞王更是高调的用那一大片烟火表达爱意,那么她和高长凌,是不是也有那么点机会呢?
九秋被问的时候,没有说话,但看着姑娘泪眼蒙蒙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但他心里知道,高长凌不是别人,他比起其他人来更加冷血,若是说喜欢,可能那个叫曲望南更得他心。
高长凌看着台上没有表情,九秋在旁边心思都转了好几圈,这时厢房门被打开了。
曲望南一声黑色男装,头发高高束起,手上拿着一把剑,很像个少年将军。
高长凌对着曲望南笑了笑,曲望南双手抱拳打了个招呼,然后她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这位兄台是?”曲望南主动询问。
“载人舟的老板,九秋。”高长凌笑着介绍。
曲望南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还去过载人舟呢。
“幸会!”曲望南看着九秋抱了下拳。
九秋连忙站起来回了个礼。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九秋问这话的时候偷偷的瞄了下高长凌,见他微微皱起眉,但他的好奇还是压过了一切,眼前这人,乍一看是个翩翩少年郎,但是细看之下,眉眼间又有点像个姑娘。
“九秋老板叫我小叶子就行。”曲望南一点也不扭捏。
“行了,别跟他客套了,过来坐。”高长凌向曲望南招了招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九秋是打听事情打听成习惯了,谁他都想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