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问:“那几个内卫审问的怎么样了?”
穆恩泰回答:“虽然咱们围献州围得铁筒一般,可还是有人闯了出去给他们皇帝送信。姓黎的援军七日后就到,他们几个就是来探明情况的。大军的路线只可能这两条:一条是走珮城北的河滩, 强攻陀城入献州,另一条是走水路, 你也知道又是水匪又是夜狮国的,正常人不会考虑。”
爷俩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大体有数了,小卉又回联军营地布置。
马上有大仗要打, 太后做主把小皇帝送回定州行宫。
护卫恭候小皇帝和翰林上了马车, 出了联军大营,小皇帝就钻进了母后的车里。
然后两伙儿人分道扬镳,小家伙乐得在马车上一蹦多高道:“母后,孩儿最喜欢您了。”
在孩子面前小卉还算是个老实持重的, 揉揉他头说:“怕趁乱有人对你不利, 听你继父的话,不要跑出酒楼。”
她把小皇帝带到酒楼里, 小家伙就跟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一阵风似得跑到后院,一个高儿蹿到古鹏怀里。
古鹏把酒店开业剩下的炮仗都翻了出来,带上媳妇和便宜儿子一家子先放了一通。
酒楼的厨子换着花样儿每天给老东家一家做饭,虽然有专门人检查试毒,毕竟比宫廷御厨简便的多,端上来的酒菜色香味俱佳,最重要的都是热乎的。
连儿吃出了兴奋的眼泪,拉着娘说:“孩儿已经吃了许久凉饭了,肚子都疼死了!”
小卉感同身受,拍拍孩子说:“娘也是去了你后爹家里才混上口热的吃,最开始的时候是一碟子咸菜,好在糙米粥是热的。后来他良心发现了天天大早上就给我吃鸡腿,燕窝,虽然燕窝不怎么样,可至少端来是热的。”
少爷委屈道:“我从自己嘴里省给你吃,合着就是热的你才感动?”
穆恩泰拿着盛饭的勺子大口喝汤,无奈地说:“皇家对吃要求的高,膳房出来的菜一道道下来层层检验恐怕里面下毒。”
少爷没心没肺笑说:“看来话本子里说给皇帝下毒不现实,做起来比登天还难。”
小卉哼道:“那得看下毒的人是谁。”
一时之间屋里安静了下来,想想她被那毒酒折磨的至今脾胃虚弱,少爷心疼地从老丈人的魔爪下给媳妇抢救出一碗汤来。
晚上休息的时候连儿耍赖还要和娘住,少爷黑着脸同他商议道:“你娘忙,如果你答应了她在酒楼的时候你和外公住,那娘不在的时候爹陪你住。”
爷俩正式达成了约定,少爷把这小子送到了老丈人的房里。见老丈人神色暧昧地招手,少爷凑到跟前小声叫了个爹。
穆恩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瓶什么,塞他手里叮嘱:“回去喝了它。”
少爷点头应了回房,半路上尝了一口有点腥辣,分辨分辨滋味瞬间明白了,这是鹿血酒。
反正打定了主意不喝白不喝的古鹏开门进屋的时候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媳妇披着件小袄,里面肚兜的花样若隐若现的。
她指了指地上的木桶说:“洗脚水给你打好了,赶紧洗了睡觉,明儿一早还得回去点将呢。”
少爷只觉得这酒劲儿烧得慌,从搬到珮城他的那种药没了地方补充,近来俩人虽然恩爱不断,都是靠着少爷关键的时候排在外面。
今儿个越战越勇,小卉难得告饶一回想早点歇下养足精神,少爷这边儿一个没控制好,就出了点状况。
俩人手忙脚乱煮了点红花水替小卉清洗一番,余下的也只能祈祷下一个孩子等着仗打完了再来。
第二天一早小卉准备回联军大营的时候,少爷累得腰疼不肯动,一手撑着头,暧昧地抛个媚眼油腔滑调地说:“常来玩呀!”
小卉配合地抓给他一把金瓜子,亲他额头一口笑笑离了酒楼。
少爷不得不起,厨子胖海昨儿个央求他,赏给他大舅哥一个采买的活计。
今儿个那人头一天来当差,少爷还是要提点几句的。
尽量用当地人经营,使得八方酒楼不那么引人注目。
而今在珮城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酒楼加客栈,生意还算不错。
胖海的大舅子看样子很精明,一口一个少东家带着生意人的谦卑和友善的笑。
酒楼里还有自己人充作买办,买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供给地下城堡里的护卫们吃。
少爷本人对找上门来卖他吃的用的商人来者不拒,而今在珮城里人缘不错。
他见人的时候也贴着点儿小胡子,略微乔装改扮下省得被人认出。
胖海大舅子头一天上任,自家的买办阮金带着他去市场上转转,熟悉一下酒楼的买菜流程。
少爷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们哥俩一块儿上了街,蔬菜肉蛋定完了,见今儿个城里来了一伙儿人贩鱼的。
哥三个嘻嘻哈哈笑着,指着一鱼篓问价钱,卖鱼的小贩要了一吊钱答应把鱼送给酒楼厨房。
可这哥三个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送来的鱼根本就不是在摊上见得那种新鲜的。
怒气冲冲的三人冲到摊位理论,却直接被一伙儿渔民绑了票儿。
少爷和阮金功夫都不赖,可扛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