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个皇位。从今儿起,你的父亲就是先靖德皇帝了,铭王只是皇叔。”
小皇帝低头讷讷道:“母后也嫌弃我是舞娘所出吗?我知道卑微的舞娘是府里待客的贱妾。可她是我的生母,病得那么重都没有人管她。”
孩子只有九岁, 眼底都是泪,穆尔卉拍拍他肩膀说:“不是, 你做了皇帝我就是太后,太后外面还有丈夫,有儿子,你脸面上也不好看不是?我明儿个命人把你母亲接来陪伴照顾你, 孩子不能离了娘。”
那孩子哭了出来:“我娘已经走了, 谢谢母后,原本今儿个这样的日子我是不能来的,是王爷临时改了主意叫了我也跟着。”
瞧着孩子用手背擦眼泪,显然十分爱惜他的新衣裳。
穆尔卉拿出手绢给他擦着, 心疼地说:“罢了, 我带着你和我丈夫一块儿住吧,等到了京城咱们再分开。”
孩子高兴地说:“那我是不是又有娘了?我会好好孝顺母后和继父, 也能照顾小弟弟,娘叫我连儿行吗?”
半晌他小声补充一句:“我娘活着的时候,背着人都这样叫我。”
反正也准备和少爷实话实说,穆尔卉拉着他笑说:“连儿乖,好好念书,你那继父心地善良,学问很好,脑子也快,跟他学着做个有担当的好男人。咱们娘几个准备回家实话实说吧。”
马车过竹林的时候就见少爷提着灯笼伸长了脖子张望。
总算回来了有些埋怨的语气说:“有事就提前说给我去接你,而今不太平。”
他先接过来已经睡着了宝儿在他小脸上亲了口,又扶着媳妇下了马车。
见还跟着个孩子纳闷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怪招人疼的。”
穆尔卉招手让他下来,大大方方地说:“给我前夫从同族里过继了个儿子叫秦连,总不能看着他断了香火。”
少爷上下看了一眼孩子,在自己身前比量了一下个头儿说:“应该的,终究是夫妻一场。孩子你放心,咱们家境殷实,有我们宝儿的就有你的,娶老婆生儿子继父包了。”
他一手抱着宝儿一手拉着秦连,叫媳妇跟他进屋。
娘俩互相看一眼,这不上道的少爷完全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他把宝儿放到小床上,按着秦连坐在椅子上,赶紧把食盒掀开。
见他张罗的欢实,穆尔卉无奈道:“你怎么不先吃,这么晚了还等我们?”
少爷把烧鸡撕开,先给秦连塞碗里个鸡腿,又把那个给了媳妇说:“一家人坐着吃饭香甜,二林回信说湖心岛收拾的能住了,让这个连儿和宝儿先跟咱们住后院,我让人再扩个两个院落给他们哥俩做书房用。”
他自顾自地说:“我觉得咱们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趁着我爹这两天精神,我就和他摊牌。
连儿姓秦,宝儿姓古,咱们下一个孩子姓穆,都一股脑和我爹说明白了,省得以后麻烦,不管姓什么都是咱俩的孩子。
连儿从明天开始,继父给你找先生教你念书习武,还得分出些时间跟着去铺子里早早学学做生意的道理和世道人心。
男孩子生来就有养家糊口的责任,一定得有一技之长。”
少爷看连儿的眼神也很亲切,弄得孩子泪眼婆娑眼巴巴看着穆尔卉。
趁着继父去端炉子上的热汤的空儿,孩子哀求道:“娘,这个家就这样挺好,咱娘俩挨不过了再招成吗?”
穆尔卉把头重重地砸在桌案上,无语道:“这傻男人可怎么好?”
少爷巴拉巴拉的压根就不给这娘俩说话的机会,看到秦连这一刻他反而如释重负。
有了这个孩子,媳妇心中的前夫彻底就是无关的人了。
连儿看着继父亲昵地给宝儿用温毛巾擦干净小手和小脚丫盖好被子,又带着他打了热水,亲自陪他去隔壁的屋子铺好了被褥,打发他躺下才说:“最晚后天咱们就搬回自己家,到时候你和弟弟就有自己的宽敞屋子了。”
他还帮连儿盖了被子,拄着拐回了自己的卧室见媳妇已经收拾好了。
这两口子歇下,穆尔卉枕着他胳膊试探着说:“大前年腊月初六是我们成婚的日子,也是他的祭日,他死在了新房里。”
穆尔卉觉得自己这个开头已经足够勾起少爷的兴趣了,可少爷刚刚和她亲热过,这会儿正擦拭额头的汗,大咧咧地说:“好了,都是过去的事儿,咱们帮他把这孩子抚养成人,从此你心安理得地只爱我一人便是。”
他把媳妇搂紧,在耳边说:“我能接受连儿这个孩子,可不能接受你再想他了。明早咱们带着孩子们去给老爷太太请安,顺便说清楚以后咱们一家人也好相处。”
少爷抓着她的一缕头发,不断去呵她的痒,边逗边笑说:“明儿回家你和连儿别说话,省得太太为难你们娘俩,有我在,就没人给你们委屈受。”
被他气无语了的穆尔卉睡着了,半夜听见房里有响动,才发现宝儿睡迷糊了坐在小床上找爹娘。
他故技重施倒退着从小床上下来,爬到脚踏上打算回到爹娘怀里睡,可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上去。
穆尔卉笑着把宝儿提上来放在俩人中间,轻轻拍两下,宝儿小手使劲搂着娘胳膊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