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太太又嘱咐哑奴:“跟着两位姨娘行礼,不要怕,别让人家小看了咱家。”
老古只觉得这些婆子看翠微的眼光越发毒辣,可他又不能跳出来说闺女没和护院私通。
起初埋怨太太不许翠微进门的心又减下去了几分,而今他捧着烧红的热炭不知怎么办才好,求助的眼光看儿子。
少爷见堂兄带着太太的马车已经先走了,拉了一下老爹的衣袖说:“先把姐姐送回她原来的院里,这冰天雪地的,姐姐怎么受的住?”
老爷让嬷嬷把大姑奶奶送回她从前的院落,嘱咐翠微不要出来,拉着儿子上马赶往大哥家里祭祖。
这回翠微可是体会到了嫡母的水磨手段来,老爷一出门,整个宅子没人给她好脸色。
就连应了老爷送她回房的嬷嬷都冷着脸,她那院儿许久没人,一地积雪都没说搀扶她一下。
她出门子之后,屋里就留了一个粗使的丫头看屋子。
连这个粗使的丫头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家里的管事娘子们。
这屋子而今还不如小哑巴那三间厢房呢,起码小哑巴的屋子里暖暖和和的。
没有茶,热水也没,让丫头去厨房叫些热水来,丫头还给她摔脸子道:“太太让我给哑姑娘绣鞋面子,正月不动针自然是得今儿赶出来。”
翠微气得骂:“她自己不会绣吗”
丫头笑说:“大姑奶奶出门子都五年了自然知道,哑姑娘而今哪有空儿
少爷一会儿也离不得她。太太说今年哑姑娘一准儿给家里添个孙少爷,谁也不许惹哑姑娘生气。”
丫头穿着大红色的背心,头上戴了朵红色纸绒花,上头还挂了一个绒纸做得小元宝,随着她走动一晃一晃喜气十足。
而她只能穿身素色衣衫,满头的银饰,在窗前冰凉的地龙上听着街上的爆竹。
没嫁时,她是这家里最尊贵的大小姐,那会儿她心里明白自己是庶出的。可那又如何她娘是爹爹心里最爱的女人,太太也是让她三分的。
可是眼下在古家她过得连个下贱的小哑巴通房丫头都不如。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外传来说笑声,显然一家子已经给祖先上过香回来了。
太太正在调侃儿子:“还当着爹娘呢,就和你的心肝儿眉来眼去的,吃完年夜饭,你俩早早回房,我们两个老家伙不拘着你守岁。”
不知哪个姨娘说:“哑姑娘,大伙儿都指着你领赏呢,太太说只要姑娘有了,今年大赏全府。”
哑奴脸红往古鹏身后躲,古鹏只管拉她到身前。他不好和父妾说笑,也逗哑奴说:“太太说了,只要你怀上就赏我孝顺,我可指着妹妹的肚子过活了。”
这下子连老爷都绷不住笑出声来骂古鹏:“贫嘴的小子,知道爹娘着急了,就学着有点出息。”
冷得开始打颤的翠微瞧着窗外穿红挂绿的丫头们提着食盒陆续往正厅上菜,这是年宴开始的征兆。
从前没嫁时,她这会儿已经换了新衣裳坐在老爹身边吃果子,或是和弟弟说笑打闹。
那会儿太太忙活的间隔还不忘问问自己想吃什么,还要什么玩儿的。
老爹只捻着胡须望着她和弟弟笑,初一一早,一人一个金元宝。
自己还比弟弟多一笸箩时新的绒花,换着戴了过年走亲戚。
同古鹏一样,太太带着她俩回娘家拜年。
她一直把这些好当成理所应当,因为她是老爷唯一的女儿。
没有人来请她参加年宴,反而听见外头丫头传信:“太太吩咐厨房,哑姑娘脾胃弱,米煮的烂些。”
不一会儿又听见传信声:“少爷吩咐:正厅平时不大用,怪冷的,让多添点儿炭火。”
翠微清楚地听见外面人说笑:“这是怕哑姑娘冷吧,去年怎么没见他嚷冷。”
她的地龙里显然一个火星子都没,这会儿已经凉得肚子疼。
她又没带什么衣裳回来,蜷缩着还暖和些。
这时候老爷身边的安嬷嬷提了大食盒进来,给她把菜摆放在桌上说:“老奴给大姑奶奶拜年,大姑奶奶过年好。老爷吩咐,姑奶奶早点用了膳歇息,住几天老爷再送姑奶奶回去。”
翠微给嬷嬷拿了赏钱,她准备了几十个红包预备着回家赏下人,也仅仅送出去这一个。
桌上一碟虾饺,是她的最爱,四个小菜,都是她幼年喜欢的。
翠微心想爹还是疼她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吃着冷冷清清的年饭。
正厅热热闹闹的,丫鬟清一色大红背心,满嘴的吉祥话儿。
哑奴今儿穿了身红缎织掐花对襟外裳,这是年前新做的。
太太这会儿瞧了哑奴的衣裳说:“年轻媳妇家的穿艳丽些不碍的,库房还有两卷儿红缎子,明儿给哑姑娘送去做裙子。”她又瞧瞧哑奴的脸说:“这装扮好看,以后就这么画。”
哑奴脸红,一早古鹏沾着菊花水把她的头发梳成螺髻,他新买的金累丝牡丹花簪上之后又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两口。
瞧着哑奴乖巧地依偎在自己怀里,这货把胭脂膏先涂在他自己手背上,又用嘴唇把它捂热了亲在哑奴脸上,他一顿连亲带啃的,弄得哑奴满脸绯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