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古太太脸色蜡黄,亲家太太连连安慰,又亲昵地拉着儿媳妇手说:“这孩子从嫁过来也没怎么回过娘家,这回好好在家伺候你母亲几天才是道理。”
姑爷说几句宽慰老爷的话,急匆匆告辞。
翠微望着丈夫的背影咬牙,他的小妖精看来是这几天要生了。
亲家太太又拉了拉儿媳妇的手劝说:“年轻孩子馋嘴,你也多劝说才是,凭他生多少,你肚子里出来的才是嫡出。”
这亲家太太倒是门清,又劝古太太别往心里去,谁家儿子不是贪玩胡闹,没得为了个丫头病一场的理儿。
显然翠微的下人里有婆家的眼线。
古太太连连叹息自己没福气:“聘下的媳妇是个多病的不能嫁过来,儿子二十多了不收房里人,好不容易瞧上个丫头还是个哑巴。”
太太抱怨丢人败兴,亲家太太只一味的劝解:“知道女人的好处不是坏事,新鲜过了自然也就换好的了。”
老姐们说几句,亲家太太也就告辞回去。
翠微把婆婆送到车上回来,太太示意她回房歇着去,自己不用她服侍,也不想看见她。
古鹏正给哑奴倒茶,顺便讲解这茶和水的来历。听见街上一阵乱,只见一群拿着棍棒的武人当街在打一个年轻人,嘴里不干不净的。
那年轻人看身形很熟悉,细看竟然是他姐夫。
古鹏连忙嘱咐哑奴:“等我,我姐夫让人打了。”
他提着剑冲上去把武人打散,为首的临走啐了他姐夫一口:“郎贵,你给老子等着,敢给我兄弟带绿帽,我杀你全家。”
他把姐夫拉了起来,这才听到周围议论。
原来姐夫和那家娘子有染,她男人是个军官不常回家,今晚突然回来堵了个正着,这才闹了起来。
气得古鹏踹了他姐夫两脚让他滚,姐夫连连作揖:“好兄弟,烦你送我回家再走。”
到了郎家大门,正好遇到亲家太太回来,一见儿子狼狈相骂道:“跟你出门的死绝了?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
同古鹏道了谢尴尬说道:“亲家太太若是好些,还是明日接了你姐姐回来才是,这媳妇不在家,男人越发胡闹,他平时不这样。”
古鹏啐了姐夫一口,扭身就走。
等他到了茶楼的时候,哑奴已经不在座位上。
吓得他满街寻找,边跑便喊,一路打听着到了车行对面看见哑奴买了一口袋栗子正在吃。
急得他一抹头上的汗说:“小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
他又丢给卖栗子的一块碎银,买了一大袋子提在手里,那只手拉着哑奴回家。
哑奴的眼睛里多了些活泼的色彩,不时把剥好的栗子递给他。
古鹏心里痒痒道:“不劳烦妹妹,回家我剥给你吃。”
看似心情大好的哑奴伺候少爷洗漱了,还贴心地抓了一把安神香。
古鹏虽然听见门响,以为哑奴出去方便,也不以为意。累了一整天,这会儿昏昏沉沉睡得踏实。
哑奴蹑足潜踪溜到了她自己那间屋子,收拾了几件不起眼的衣裳。
把她自己的体己装好,瞧了瞧笸箩里绣好了的手帕,塞包袱里一条,余下的她拿到少爷的屋里放到他的柜子里,又给古鹏掖好了被角,帐子放得严实些。
狠狠心扭身要走,又坐到床边摸摸他额头热不热。
确认他无事,哑奴这才轻轻推上房门,在院中一个助跑,可惜眼看扒着了墙头又摔了下来。
揉着摔疼的屁股,哑奴失望地抹了抹几乎疼出来的眼泪。
虽然她的毒解了,身子依旧虚弱。
听听周围没有异常,她咬牙爬起来先溜去药庐,把今天的解毒药喝了之后,带走了药方和一些少爷配好的解毒药材。
丹田依旧被封,跳不上墙头的哑奴只得慢慢往院外溜。
刚爬出二门,大门那边灯火通明,亲家太太披头散发满脸黑烟带着几个落汤鸡一般的婆子一边哭一边往里走。
古家老爷和太太都围了上前,这才得知姑爷被杀。
姑爷的院儿被歹人锁死放了一把火,主仆三十余人都死了。
整个古家都热闹起来,显然整个节骨眼跑是不可能的。哑奴连忙退回少爷的院落,把包袱藏起来之后去晃醒少爷,指着院外示意出事了。
迷迷糊糊的古鹏听见院子里吵杂还亮着火把,一把抱住哑奴哄道:“莫怕一定不是来拿你的,哥哥保护你。”
他不由分说拔出剑就下了床,哑奴又露出看弱智一般关爱的眼神。
叹口气之后,哑奴拿了大氅和手炉追着给主子送去,这会儿古鹏已经收了剑,陪着亲家太太在正厅说话。
哑奴听了个大概,大姑奶奶的男人被人活活烧死,衙门说是强盗,可院里金银大都在。
歹人留下的脚印整齐,下人们有听见姑爷求饶的叫喊,显然是他偷了人家的女人惹来了报复。
老爷虽然皱眉,可也只得吩咐儿子:“好好带你姐姐回家看看,帮着料理一下姐夫的后事。”
太太吩咐道:“正房理应在夫家守节,鹏儿帮着你姐姐安顿妥当。要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从此要她收敛性子侍奉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