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能,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
方峥当年和阮念结婚时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婚礼、婚房都是阮家准备的,有不少人背地里都说他是吃软饭的。方峥憋着一口气想出人头地,可创业不易,有时候带着阮念出去应酬,她连一句漂亮话都不会说。
李蓁蓁则和阮念截然相反,她热情,活泼,还全心地崇拜他,于是,自尊心终于得到满足的方峥就这样背弃了家庭,拜倒在李蓁蓁的糖衣炮弹下。
“陆景行喜欢你什么呀?这张脸?还是这副身子?”方琰笑,“那你说,等他看见你跟别的男人犯/贱,知道你给他带了绿帽子,他还会要你吗?”
阮瑭不答,边调整呼吸边试着小幅度挪动身体。
手机铃声响起,方琰接通:“喂,妈?”
“你现在在哪?”
“在学校啊。”
“真的?”李蓁蓁怀疑道,“最近咱家事情多,你给我消停一点别惹祸,听到没有?”
方琰有点心虚,站起来背过身:“知道了,天天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烦不烦啊……”
阮瑭偏头看,那几个男人这会坐得比较远,方琰站的位置还刚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时机正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抓着碎瓷片又狠狠往手上割了一道,然后借着那一瞬间被激发的力气爬起来,全力奔向小屋。
“妈妈,保佑我……”
几乎是在她关门落锁的同时,那些人就扑了过来,砸门声和叫骂声立时响成一片。
“钥匙呢?拿钥匙过来!”
“哪有钥匙啊,再说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钥匙也打不开。”
“你们这帮废物,”方琰怒吼,“下了料还特么能让她跑了,没钥匙就给我踹开,砸开,快!”
阮瑭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碰到什么都往门口拖、往门上抵,直到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她摔倒在地。
冰凉的水泥地面,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空间,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渐渐感到眩晕。手里的瓷片不知道丢到哪了,她再没办法借痛感挣扎,只能任由自己一点点沉溺。
门外的叫骂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哭号,那声音很熟悉,像是她自己。
“爸爸,丁姨,爷爷,奶奶,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怕,这里好黑,我好怕……”
没人回应。
她想安慰她,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听着那嚎啕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呢喃。
“哥哥,救救我,”年幼的女孩紧握着胸前的玉坠,指尖在墙上划刻着心念之人的名字,“景哥哥,救我……”
景哥哥。
陆景行哥哥。
蒙在记忆上的迷雾散开,她看见昏黄的天光下,在九尧陆宅的院子里,年幼的她扯住少年的衣角,泪流满面:“哥哥,你要去哪里?”
“瑭瑭乖,哥哥要陪爷爷出国治病。”
她委屈:“那你不要我了嘛?”
“不会啊,”少年笑着蹲下身,“哥哥不是答应你了吗,等你长大了,我就回来娶你。”
“可是、可是,万一到时候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少年指了指她胸前的玉坠:“哥哥看到它就知道是你,不管你走到哪里,哥哥都能找到你。”
那是十六年前的她和陆景行,是她曾丢失的那段记忆。
“哥哥,”阮瑭握着玉坠,贴到唇边,“再来……找我一次。”
幽闭的空间里不觉时间流逝,她昏昏沉沉,晕晕醒醒,分不清今日它时,辨不明昼夜颠倒。
外面的吵嚷声好像忽然停了一瞬,然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和此起彼伏的哀嚎。
撞门声再次响起,血肉之躯砸在金属门上的闷响那么清晰,一声一声,猛烈又执著,像是不要命一样。
灯光泄入的瞬间,她缓缓蜷起了身体,预想中狠戾的拳脚并没有砸下来,一阵熟悉的雪松香气把她紧紧包围。
“瑭瑭,瑭瑭,”来人吐息焦急,抖得比她还厉害,“哥哥来了,别怕,哥哥来找你了……”
阮瑭脱力般埋在他颈窝,像倦鸟归林,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栖息的巢穴。
“哥哥,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阅读,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第50章 热恋
意识昏沉, 长梦无边。
阮瑭在前尘往事中浮浮沉沉。
落在眉心的亲吻, 烙在心上的疤痕,炙热温柔的怀抱, 冰冷坚硬的地砖。关切的与凉薄的目光交织着投来,咒骂声和哭喊声连成一片。
她险危危地立在独木桥头, 身后是带着倒刺的过往,脚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无数个声音充斥在耳畔, 嘲讽她的天真, 叹息她的悲惨,然后蛊惑她就此沉沦。
她咬紧牙关不听不理,只追着一声简简单单的呼唤, 坚定向前。当雪松的气息窜入鼻尖, 她终于拥紧了寻找了半生的安全感。
深渊与桥头一寸寸崩坍,她向梦中的自己道谢,然后用力地睁开了眼。
米白色的医院病房,床铺厚实温暖,陆景行伏在她病床前,和她视线相接的瞬间,眼眸就像是干涸多年的古井终于注入了一汪清泉。
“瑭瑭,瑭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