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生了池娉婷之后月事便不准,这两个月一直未来,她却并未引起注意。此时感觉肚子一阵绞痛,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的孩子!”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
池老爷接过大夫人便一路狂奔出去了,丫鬟全都尽数跟上。只留下那个女人站在原地,嘴里呐呐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不知何时池锦龄出现在她身后,她转身满脸苍白慌乱不已,抓着池锦龄的手仿佛抓住了主心骨:“我没有,娘没有。娘真的没有。娘没有害她,我也是做母亲的,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父亲在外另娶,她都不曾把事情闹出来,她怕父亲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她怕坏了父亲名声。
甚至在乡下,爷爷奶奶那般压榨她,累的她几次昏倒,她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只对着自己笑笑:“你父亲将这个家交给我,将他爹娘交给我,那我一定会守好这个家。”
池娉袅在屋内待得腿脚发麻,才双腿发软的跑出来。
她亲眼见到母亲陷害那个女人不成,结果害了自己。
她害怕她也不可置信,却在听见母亲失去孩子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怎么如此狠心,你让我做大,让她做小,我怕她不高兴,寻常都是叫她姐姐,只怕让她受了委屈。她,她为何要害我的孩子啊。”朱氏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眼中的恨意几乎掩饰不住。
她痛啊,她恨啊!!
她辛辛苦苦求来的孩子,竟然因为那个贱人,没了!
“是个男胎女胎?”池老爷突然问了一声秋月。
秋月身形一怔,抬头看着夫人。手指间都颤了一下。
如今孩子成型,她却亲手毁了。
秋月顶着压力,飞快的说了一句:“孩子已失,夫人养好身体再生一个才是真。莫要问了,伤心伤神。”此话一出,池老爷两人哪里不知道意思。
“男孩,是个男孩。”大夫人失神的倒在床边,是个男婴。
饶是池老爷都惊了一下,他是想要个男孩不假,但若是那孩子能从朱氏肚子出来便更好了。谁知道……
竟然这般没缘分。
池娉袅进来时,闻见屋中隐隐的血腥气和药味,几欲作呕。
压了好一会,面上才恢复淡然。
一进来,便听到母亲悲戚道:“袅袅,你的弟弟没有了。”池娉袅心中一跳,抬眼看了父亲,才上前劝着母亲。
“妾身做错了什么,让她做姐姐,让锦龄入府,当做亲身孩子教养。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想给池家留个后啊。”大夫人眼泪直流,她哪里想到,哪里想到自己竟然腹中有孕!
池娉袅一直从旁劝着,见着父亲怒气冲冲出去,将那个女人关在了小院再不可出来。
整个府邸都在传,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害了母亲尚未出生的孩子。
她也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被人指责,日渐消瘦,一日比一日脆弱。
她并未站出来说什么,直到那个女人难产而死,扬哥儿养在母亲名下,她都没说什么。
母亲倒是觉得,这是那个女人赔给她的孩子。
池娉袅在噩梦中徘徊,身上出了不少冷汗,挣扎着从梦中出来时,似乎残存的那点亏欠也没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忘不掉那个女人的模样。
好像自己见证了她的死亡。
池娉袅披着件衣裳站在窗前,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自己当年说出真相,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大姑娘,这秋夜风寒,当心受了凉。”莺歌点起了灯,连忙给她关了窗。
这个大姑娘啊,可是做娘娘的命。
第76章 西湖的水我的泪
池锦龄被赶出池家,在小范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姑娘自进京便出了几回丑,后来更是追着陆世子出了名,却不是什么好名声。
如今能惹得池老爷将人逐出家门,不得不说,不少人都暗自猜测,这姑娘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更多的,却是感叹池老爷心狠。
知情人士都只笑笑,池老爷没多少脑子在后宅,还得看朱氏呢。
毕竟能让池老爷娶她做正妻,乡下妻子十几年都不闻不问,也是手段厉害。如今那发妻已死,一双儿女竟然就这般净身出户了。
但那朱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天便上了几个挚友的门,哭诉了一番孩子不服管教,要带着弟弟离家出走,甚至当时还与老爷动了手。当真是惊世骇俗,见她冥顽不灵便干脆放她出门吃些苦头。老爷无法,心下不忍,便偷偷请了人跟着云云,横竖就哭自己难做。
倒是也有不少人信了。毕竟都是当家做主的太太,被个小辈拿捏自然不成。
孩子叛逆,出去吃点苦,总能回家的。
既然是假逐出们那便说得过去了。一时间此事便也消停下来了。
陆世子知晓此事的时候,池锦龄已经带着一群人搬进了城郊新买的宅子。
京城寸土寸金,她那点银子,也只够在城郊买个两进的小宅子。但胜在没外人,自在,倒也轻松。
“这才是完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