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个个称过来,又让家里的孩子拿纸笔给众人记在纸上。
段家的称是几个厚实的秤砣外加刻着标尺的老木称,再用一个铁钩子挂着要称的东西。
过秤只是走个形式,重一些柴不一定耐烧,主要是公平些。
见王氏都把这东西记在纸上了,村中人惊讶的同时信服无比,一个个放下柴火安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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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段家后院门口围满了人,全都是拿着柴火过来换豆干的。
有的送的是柴条子,有的人送的是干稻草掺着枝条,还有的是送木桩子……
段茗敬看着这木桩子当即就拦下了:“这算什么柴?你家做饭烧木桩子?”
木桩子分量是大,但是不好烧。
不知道是把哪棵树的树根给撸了下来,上面的根部还整整齐齐。
那挑着木桩子过来的汉子当即讨好笑道:“段老爷,要不您算我这一半的量?”
段茗敬摇头:“不行,这东西怎么烧?你要么去把木桩子给我砍了,要么给我换成别的!我家不缺柴!”
那汉子送木桩过来本是想投机取巧,他昨夜听说段家是按重量称柴火,便弄了一个分量充足的木桩子过来。
谁承想,段家的人不要!
这么多的人赶着往段家送柴火,他们家确实不缺柴。
那汉子只能讨好笑道:“段老爷别生气,我这就回去弄,回家去弄别的柴火。”
木桩子要劈成能烧的柴火,得费不少的力气,等他干完活,怕是天都黑了。
段茗敬:“把你这木桩子拿走。”
“好嘞,段老爷您放心。”那汉子赔笑道,苦哈哈背着几十斤的重物去了他处。
北靖是不讲究分家的,若父母还在谈起分家,定是要被周围的乡亲唾骂。饶是段家村人多,凑在一起不到二十户。
段家几个媳妇心中算着村里的人数,连夜做了足量的豆腐干。
算上昨日送出去的一碗和一户不来的人家,村里人大全来换了。
来的最晚的是一个背着篓捆荆棘条子的干瘦老者。
王氏曾听村中妇人说过他家的情况,这老伯姓段,儿子儿媳都不在了,老两口费力着耕两亩地,给家中仅有的一个小孙女糊口。
是个可怜人家!
老人神色略带拘谨,手里捧着个碗,抬了抬手中的破陶碗,又示意了背后的干柴。
王氏笑脸迎了上去:“老伯是过来换豆干的吧?”
老人家赶忙点头,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应了句:“是,还有豆干吗?”
“有的,您把柴放这里就行了!我回屋去给您拿豆干。”王氏热情说道,往屋子里走。
那老人见状就把篓子里的干柴倒在了一边,瞧着有的柴条子落在一旁,帮忙理了理。
王氏端着一碗微微冒气的豆干出来,捧到了老人跟前:“这豆干煮久了,有些都煮破了,卖相不好看,我就给您多装了一些,别嫌弃啊!”
王氏说着把豆干倒到老人的碗里,满满的一碗,确实是有些破了。
老人脸上露出些拘谨的笑容:“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你自己拿柴换的。这豆干得两日之内吃完,别放久了,放久了是会闹肚子的。要是闹肚子生病了,还得花钱看病。”王氏叮嘱道。
老人点点头再三道谢,“谢谢了!”高兴捧着豆干往家里走。
段家的几个孩子站在院子边看着,望着那老者开心离去的身影,似乎也能体会他的几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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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段家村的村民口中最为热闹的不是杜家子孙考上秀才的事,反而是从段家那里换过来的卤豆干。
吃过的没一个说不好吃的!
“你尝了吗?”
“肯定尝了啊!可香了,比肉还香,就是少了点,一人分一筷子就没了。”
“你说段家怎么就不多做一点呢?”
“见好就收吧!我听段家的儿媳说了,那东西是用香料和肉煮出来的,段家人好才收柴,换到县城里,不得几十文一斤!”
至于香料是什么村里人并未深究,反正是他们买不起的东西。段家阔绰,因他们是同一个村子才有沾段家福气的机会。
隔壁村子的人听了这事以后,更是羡慕不已,只可惜自己不是段家村的。
随之就有好奇的人上门过来问,问这豆干怎么做,还有这香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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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开着个侧门,打量着门外的几个汉子。
几个身穿锦衣的汉子笑眯眯,自称是哪门哪户的人物,手上还提着礼物,是为了他们家的卤豆干方子而来。
“这是我们家的方子,不方便跟外人说。”王氏拒绝了,转而把门关上。
几个汉子吃了闭门羹,自是灰溜溜回去了。
王氏关上门转头去跟乔岚说了这事,以及自己的担忧。
跟左邻右舍对比起来,段家三个男丁,外加孙伯的儿子,人是不少。
一共四个青壮男丁,放在普通人家是绰绰有余。但段家孩子多,家中的产业也多,老弱妇孺更是有十来位,要是被什么乡霸土匪给盯上了,怕是不能应付。
段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