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在内心感叹这些不合群的家伙真的半点都没有想要走进人群的想法。
简南没抬头,他一如既往的对这种暗潮涌动没兴趣, 他一直在扒拉那只钝口螈。
两栖动物长得通常都不太符合人类审美,这只被鳄鱼生吞了的杰斐逊钝口螈远远看起来像是一坨黑褐色的粘稠体,观感很差。
可周围的兽医都围了上来,包括全副武装的埃文,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你怀疑是蛙壶菌?”埃文低声问。
“现在不是钝口螈的繁殖期,它们又是穴居,这个时期的钝口螈是不可能出现在鳄鱼的嘴巴里的。”
“行为表现无力、不能找到遮蔽处、无法逃跑、失去正常反射作用,这些都是蛙壶菌的典型症状。”
简南把钝口螈翻了个面。
“腹部皮肤暗红色、身上有脱皮、脚部及其他部分的浅表皮脱落、皮肤出现轻微粗化及细小的溃疡和出血。”
“在加上塞恩刚才说的,血湖的平均地表温度最高也只有22℃。”
简南没有再继续。
阿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她认识的简南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这件事的结论,他建议的方案,最后应该还会毛遂自荐。
但是他没有。
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阿蛮看着简南低垂下的眉眼,不管他心里是不是还委屈,不管他对谢教授的态度怎么样,他终归,还是想要回家的。
“先把样本拿回去监测。”埃文这句话是冲着简南说的,“你们小组先把主要任务放在这里,一旦确定是蛙壶菌之后,我们再重新制定计划。”
简南点点头。
“怎么又是他。”周围有人忿忿不平的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耳语,“第一个从血湖拿出样本的人是他,第一个帮助村民撤离的人是他,现在连蛙壶菌都是他第一个发现。”
“要说巧合,那也太巧了。”对方不阴不阳的哼哼。
阿蛮抬头。
说话的人藏在一群兽医专家里,其他的专家显然不是特别适应这种公开嘲讽的方式,都有点尴尬。
阿蛮侧头。
阴阳怪气的那个家伙带着口罩穿着防护服,她只能看到他在国际兽疫局工作的胸牌。
阿蛮敛下眉眼,恢复到简南身边影子的样子,重新插上了耳麦后,普鲁斯鳄在那一头正在十分恶心的复述对方的话,顺便吐槽塞恩:“妈的,就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他读帖子读的那么婊里婊气,真的面对面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阿蛮挑起嘴角。
还不是都一样,刚才功放的时候普鲁斯鳄还不是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但是阿蛮敢。
那天因为蛙壶菌提前结束了当天的样本采样工作,撤离之前,所有人都在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专家们互相之间都不太熟,除了同组的,其他人基本都零互动。
只有刚才那个在人群中开群嘲模式的专家,东张西望了一会,凑到了简南面前,也不说话,只是探头探脑的往简南的包里看。
阿蛮挡了一次,被那人翻了个白眼撇开了。
简南动作一顿,看了那个人一眼,似乎不屑和他说话,只是把包合上,往边上退了一步,挡在了阿蛮面前。
又一次,委托人帮保镖挡住了不友好的视线。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简南会挡在保镖面前,愣了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然后阿蛮就敢了。
她先是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膝盖窝上,对方吃痛跪下去之后,她跟简南说了句:“损失算我的,直接扣我钱。”
接下来的动作,简南就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了。
阿蛮欺身上前到底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他都没看清,他只感觉到黑影闪了一下阿蛮就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锁喉,拿膝盖抵住对方的脊椎,她好像还特别坏心的在百忙之中,用拳头捶了下对方鼻子。
于是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被阿蛮锁的死死的,因为鼻子上那一拳头,涕泪横流,因为阿蛮锁着喉咙,呛到脸都开始发紫。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埃文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头的汗。
他也就是去调度下今晚回基地的车辆安排,一回头就发现这里打起来了,前后一分钟都没有!
“他偷东西。”阿蛮面不改色。
众人:“???”
简南:“……”
塞恩和仍然坚强连着线的普鲁斯鳄:“!!!”
埃文张着嘴,也不知道现在啊一下会不会得罪现在脸已经开始发紫的专家。
这人他其实也不熟,当地某个民间组织派过来的专家,不是兽医,和环境也没什么关系,据说是当地很有名的一个做公共关系的行家,其实就是地头蛇,他们有几次和当地村民小规模的口角冲突都是他想办法摆平的。
地头蛇是他最不敢惹的角色,所以埃文也有些难堪。
阿蛮像是等到埃文过来才突然发现那人脖子上的工作牌,松了手,但是仍然掐着对方的脖子,“这是工作人员?”
她是反问。
埃文擦汗。
他没那么了解阿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