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
简南的脑子在新订的关于怎么和阿蛮相处的规则上面,打了一个勾。
“埃文同意了。”简南从工具包里面抽文件递给阿蛮,“我们接下来要做这个。”
一张被射出来的钢丝把下巴捅了个对穿的鳄鱼,张着血盆大口对着镜头的照片,只看照片,都能想象得到当时鳄鱼愤怒的怒吼。
还有扑面而来的腥臭的血湖的记忆。
这是她拍的照片,拍照的时候简南正在树上训练他的弹弓准度。
阿蛮放下了手里的第四块披萨。
“我们接下来要解决的是鳄鱼的蛀牙?”失去食欲的阿蛮同时也失去了友善。
简南因为这个充满了想象力的回答短暂的沉默了。
“……是舌形虫。” 简南手指遮住了照片上鳄鱼的嘴巴,露出了鳄鱼的鼻孔。
阿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简南的手指好看,细长白皙,指甲是健康的粉色,修剪的非常干净。
阿蛮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黑黑瘦瘦看着就硬,啧了一声收了回去,在餐巾纸上擦了擦。
简南:“……”
这又是一个不用做反应的阿蛮式的心理活动,他的脑子里又勾上一个勾。
“舌形虫病是一种人畜共患的寄生虫病,虫体通常会寄生在鳄鱼的鼻、气管、肺等部位的呼吸道内,并在肺内移行和发育。”简南放下照片,“除了我之前提交的动物粪便样本上面验出了舌形虫,现在唯一的现场资料就是你这张照片,信息太少,所以还得去血湖取样本来分析这病的传染阶段,另外还需要去周边的村庄检查是否有传染的人和动物。”
寄生虫病非常容易跨越物种屏障,只要进入传染阶段,感染的物种就会非常多,检查会十分繁复。
阿蛮拿过照片,肉眼分辨了半天,总算在阴影里找到了一小块白色的东西。
“舌形虫病的诊断需要取得虫体标本,这病近几年才开始引起重视,临床症状还不是特别完善,免疫学方向的诊断方法还有待开发。”简南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打算再进血湖捉一只鳄鱼?”阿蛮只听懂了一部分,迅速抓住了重点。
“和国际兽疫局的人一起。”简南算了算,“人挺多的,而且有好几个有活捉鳄鱼的经验。”
他还打算活捉。
也对,他们是科研队,不是偷猎的。
阿蛮擦干净手又把之前放下来的第四块披萨重新捡起来,折了四折,塞进嘴里。
再灌一大口可乐,嘴巴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满足。
阿蛮吃东西会让人有食欲。
哪怕只是巨难吃的兽医院对面买的平时都没人买的便宜披萨……
“你那边呢?”简南等阿蛮吃完了才问。
她失踪了整整一天,最后来接他回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能体会到幼儿园孩子等父母来接他们放学的心情了。
托她的福。
他这辈子本来没有机会体会这种感情的。
阿蛮本来还想吃第五块。
简南的食粮基本是小鸡的水平,一块披萨啃到现在只吃下去一个角。
和他在一起吃饭从来都不用担心不够吃。
这也算是优点。
“最近切市的混乱贝托在里面的功劳很大,他确实就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打算在最混乱的时候以救世主的面貌出现。”
很聪明,之前因为血湖曝光的那些犯罪记录都可以在这种时候逐渐被人遗忘,他趁着混乱还可以一步步蚕食新来的大佬刚刚组建起来的势力。
贝托毕竟是贝托,能在切市做了十几年的黑暗之王,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的计划如果成功,我们会很惨。”阿蛮实话实说。
卷土重来的贝托,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尤其血湖项目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最近新闻一直都在播报,各类专家入驻切市,切市是否成为了瘟疫之源之类的耸动标题轮换了好几次头条。
“哦。”简南点点头。
阿蛮看他。
简南正慢悠悠的把那块还有三分之二的披萨里面的青椒挑出来,然后咬了一一小口,再砸吧砸吧嘴,喝了一口大麦茶。
最后呼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满足还是烫的。
“我真想把你的嘴巴用筷子撬开,把这些东西折一折全都丢进去再灌上可乐然后缝起来。”阿蛮阴森森的,继续看着他。
……
简南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披萨。
他不吃了……
“他不会成功的。”简南总算解释了他那一句哦,“你跟我去附近的村子里看一看就知道了,已经太晚了。”
瘟疫,病毒,永远比人可怕。
人为制造的战争,最终会在瘟疫面前,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我听说过你,见过你,最后才认识你。”我很喜欢这句话。
我觉得这句话是我们能做到的对世界最大的善意,不要去随意评判一个人,听过了、见过了、认识了,你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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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