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开始了。
卫老三又说了一些话,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炉火熄灭,众人纷纷散去。
不过,这里面有两个人没什么动静,仍旧坐在那里,一个是卫寒舟,一个是柳棠溪。
“寒舟,你怎么还不走?”李氏问了一句。
卫寒舟还没说话,李氏就发现了异常,问:“咦?你媳妇儿这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卫寒舟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连忙道:“过了子正,刚刚睡着的。”
“哦,那你叫醒她吧,屋里炉火已经灭了,别睡冷了。”李氏道。
“嗯,好的,娘。”卫寒舟应下。
说完这一番话,李氏回屋去了。
很快,屋里只剩下卫寒舟和柳棠溪两个人。
虽然柳棠溪并不重,可卫寒舟却觉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头有千斤重。
“咳。”卫寒舟轻咳一声。
然而,柳棠溪没有丝毫反应。
接着,卫寒舟又咳了一声:“咳。”
柳棠溪依旧没什么反应。
许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又许是过了一刻钟,柳棠溪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察觉到堂屋内渐冷,卫寒舟侧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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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溪是被卫寒舟叫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卫寒舟说:“时辰不早了,娘已经去做早饭了,该起了。”说罢,卫寒舟打开门出去了。
卫寒舟那句话柳棠溪消化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了。
从床上坐起来那一瞬间,柳棠溪依旧是茫然的。
她只记得昨晚似乎在守岁,守到子正,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然后呢?她什么时候从堂屋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对于这些,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摸了摸有些酸胀的脑袋,柳棠溪蹙了蹙眉。
不过,听到屋外张氏和卫大牛的谈话,柳棠溪也没工夫想了,连忙抓过来衣裳准备起床。
摸到衣裳的那一瞬间,柳棠溪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所以,是谁给她的脱的衣裳?
是她自己吗?应该不是吧,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见里衣整整齐齐穿在身上,柳棠溪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赶紧穿衣裳下床整理床铺。
等她洗漱完,李氏已经煮完饺子了。
吃完饭,李氏等人出去拜年了,家里就只剩下周氏和柳棠溪。
约摸过了两刻钟左右,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李氏看着站在院子中的卫寒舟,说:“老三,你二爷爷说想见见你,让你带着你媳妇儿去他那里一趟。”
卫寒舟看了柳棠溪一眼,说:“好。”
柳棠溪并不知这个二爷爷到底是谁,但李氏和卫寒舟都答应下来了,她便跟着卫寒舟出门了。
出了门之后,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有些问题,柳棠溪已经纠结了一整个早上了,此刻见身边没有其他人,就想要问出来。
只是,那些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她不知该如何问。
还没等她开口,卫寒舟先说了起来。
“二爷爷是我祖父的堂哥,如今七十多岁了,是村里最年长的人。而且,他家长子是如今卫家的族长。”
柳棠溪对于这些并不怎么关心,听卫寒舟这么说,含糊地应了一声。
被卫寒舟这么一打岔,柳棠溪想问的问题又憋了回去。
很快,两个人到了地方。
卫家村这边拜年都赶早,刚刚那一波早就过去了,来拜年的人也各自回家了。所以,卫寒舟和柳棠溪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拜年的人。
“二爷爷。”卫寒舟打了一声招呼。
柳棠溪也赶紧随着卫寒舟叫了一声:“二爷爷。”
卫二江看了卫寒舟一眼,笑着说:“狗蛋过来了。”
柳棠溪本来在为昨晚的事情烦躁着,听到这个称呼,立马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卫寒舟。
虽然只看到了侧脸,但柳棠溪也察觉到了卫寒舟此刻的尴尬和窘迫。
卫二江的儿子,也就是卫家如今的族长,瞧着柳棠溪的动作,又看向了卫寒舟的神色,连忙补了一句:“爹,如今寒舟都是秀才了,您老咋还叫他小名儿啊。”
经儿子一提醒,卫二江也反应过来了,笑着:“哦哦,是了,我这老糊涂了。你这名儿还是你爷爷给你起的贱名。你当年出生的时候又瘦又小,你爷爷就给你起了这个名儿,说是贱名好养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果然长得又高又壮,书读得还这么好。”
卫二江嘴上说着不说,可大过年的,却喜欢提往事,把卫寒舟小名儿的由来说了个清清楚楚。
接下来,众人再聊什么柳棠溪都没怎么在意了,她就坐在卫寒舟身边,时不时看他一眼。
每看一眼,就想到他那个小名儿。一想到那个小名儿,卫寒舟在她心中的高冷形象就坍塌一次。
等到二人出来时,卫寒舟在她心中已经没有形象了。
小矮墩儿,狗蛋。
这些都跟卫寒舟如今的形象完全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