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走到她跟前,故意虎着脸:“你推我做什么?”
春归背过身去不理他,她不知用了什么,发上的香气直飘进宴溪的鼻子。这香气不同于其它女子身上的,清新雅致,再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宴溪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真是瞎了心了。
宴溪蹿到她面前:“问你呢,推我做什么?”
春归再转过身去,她发梢的水珠甩到了宴溪脸上,他的心痒了一瞬,顿觉口干舌燥,看向她背影的目光炽热了几分。春归如芒在背,撒着腿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捱过这晚,第二日日头还没升就穿戴好要出去,走到外间,看到宴溪已梳洗完毕,站在门口等她。
“我与你一起去吧?咱们一起多存一些山货,眼看着要入秋了 ,天气凉了,打猎捡柴采药都不易了。”伤好的宴溪风采更甚从前,他站在门口,让晨曦都艳了几分。
“不。”春归被他晃了眼,摇了摇头:“阿婆,不许。”
“我昨晚与阿婆说过了,阿婆说可以。”宴溪的确是与阿婆打过招呼,但阿婆不许。不过这会儿阿婆睡的实,料想春归也不会喊阿婆起来问个究竟,于是扯了个谎。“走罢!”他说完甩着手走了出去,步履却很慢,感到身后的小人跟了上来,才扯了扯嘴角,继续走。
春归脚程很快,这片林子好似她的天宫,翻个筋斗就十万八千里,就连宴溪跟着她,都有些微喘,跟着她一直向高处爬,约么两个时辰,到了青丘岭的岭脊处,春归忽然停下来,小手指着远方,对他喊了句:“看!”
宴溪抬起头,无边的光浸染这尘世,一望无际的花海在夏末绽放华彩,花间氤氲着水汽,蝴蝶从这里飞到那里。原来这青丘岭,繁花半坡,林深半坡,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青丘岭了!宴溪的眼竟有些濡湿,大齐的山河,这都是大齐的山河!
春归走进花海,随手摘了一枝花插在耳边,回头招呼宴溪:“你来!”
她的笑漫天漫地向宴溪扑来,让他猝不及防,无处可逃。只得讷讷的迈出腿跟着她,看她走到花间,拨开四下的花,一个木箱藏于其中。从怀中掏出不知何时塞进去的香囊,在木箱四周绕了几周,而后打开木箱,拿出一个蜂巢!宴溪从未见过这等景象,这女子,会酿花蜜。
“等。”春归让宴溪在这里等,自己去到一旁,折腾了许久,一个小小的陶罐,满满的花蜜。她的手指伸进去蘸了一点,塞到口中,香甜无比,满足的闭上眼睛。
想起什么一般,又蘸了一点,把手递到宴溪面前:“甜。”笑靥如花。
宴溪愣住了,这样狂浪大胆,直白的引诱。不,她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想让他尝尝那花蜜。宴溪思忖良久,慢慢低下头,从她的手指上,吃下那一口蜜。他的唇刚刚挨上去,春归却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指。刚刚突如其来的异样,让她分了神。诧异的看着宴溪,仿佛他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宴溪没有抬起身,此刻,春归正仰着头看他。她眼神中的不解、疑窦、惊诧统统入了宴溪的眼,似她指尖的花蜜,让人欲罢不能。他的头猛然倾向前,春归下意识想躲开他,却被他的手按住了脑后,宴溪从她的唇边吃走了那一点蜜,而后抬起头看着她的小脸:“送给别人吃的东西,不可再拿回去。阿婆没教过你吗?”
春归咬住自己的唇,她直觉自己被欺负了,眼里盛了一汪水,只要眨眼,就会泛滥成灾。
宴溪突然想起他经的那些女子,若他这样上前,那些女子大抵会伸手揽着他的脖颈,生怕他抽身太快。也遇到过不经人事的女子,被他这样调戏,红着脸用秀拳轻锤他的胸膛,而这一个,竟是要哭了出来。
他连忙向后站了几步,转身喊道:“鹿儿,快跑。”上阵杀敌没做过逃兵,这会儿落荒而逃,真是别开生面。最可怕的是,还没跑几步,就感觉到两只手掌用力的推在他后背上,堂堂大将军,在这诗情画意之地,被一个弱女子,推了个狗啃屎。
他趴在那久久不起,不是不能起,是不想起,昨儿一次,摔个屁墩儿,今儿一次,摔个狗啃屎。这要是被自己那些部下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这女子不能惹,也不好惹,自己身高腿长,放眼天下,跑得过他的人没几个,这女子,竟这么快追上了他?
宴溪趴在那思索良久,终于想通,这青丘山青丘岭都是她的地盘,她在这里活了十几载,如履平地。倒是不丢人。于是若无其事翻过身坐起来,一头一脸的土。
春归见他脸上的土,有些后悔了。自己打小也没伤过什么人,眼前这个算是第一个了。蹲下身把脸凑到他跟前:“对不住。”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什么,只是记得自己推到了他。
宴溪听她竟然说对不起,假意瞪了她一眼,把手伸给她:“拉我起来。”
春归接过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宴溪就势靠在她肩上,若无其事的问她:“你的蜜呢?”
春归侧了侧身子,一罐蜜稳稳的用柳条拴在腰间。宴溪的手指刮了刮她鼻尖:“你倒是聪慧。”
二人走到树林那一侧,宴溪起了好胜心,觉得自己不能在打猎上输给她。于是有意跟她比试,春归不晓得这是在比试,只当是他在跟她玩,于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