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简很正色地说:“妈,她有人格分裂。”
“你爸娶我的时候我有甲状腺肥大……”
“妈,心理疾病跟身体疾病不一样。”
“你妈我也是医生,撇开那些意外死亡不说,人总有一天会死于疾病,不是死于身体疾病就是死于心理疾病。说到底,有什么区别嘛!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活着的时候过得好!
我看她蛮好的,就是有点不开心。开心起来,什么病都没了。”
沈念秋听的一头黑线,她忘记了秦家是医学世家。
学医的人,大约是最能看淡生死的。
她不是看不淡,而是不想成为谁的拖累。
沈念秋假装没听懂,随意划拉着手机,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说了让秦慕简准备第二次催眠,可一连几天过去,他什么都没干。
心理诊所似乎是到了旺季,秦慕简的工作量激增。
安婷已经默认了沈念秋“追爱小女友”的身份,前台忙不过来时,会直接了当地招手让她帮忙。
沈念秋接手的工作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就发现了秦慕简的收费并不是一个小时两千。
多数是按疗程收费的,有些轻微的抑郁症,一个疗程加上用药,也就顶多两千块钱。
甚至有时,他所有的治疗加上用药,都是免费的。
沈念秋终于正大光明,道出了自己的不满。
“你是不是讹我?”
秦慕简正在整理资料,他明天要去二中演讲,给高三的孩子们疏导心理。
最近这几年,关于心理疾病,不再是谈虎色变,而是逐渐被重视起来。
高三的孩子需要心理疏导,刚刚参加完大型事故救援的消防员也需要精神疏导……
人的神经实际上就是一根弦,绷的太紧的时候,需要有专业的人员调整。
秦慕简有时会觉得自己更像调琴师。
他随口应答,“你看起来比较有钱。”
沈念秋探了头过去,发现秦慕简在圈人名。
那是二中的老师报过来的“问题学生”。
“这些都要单独谈话吗?”
“嗯,现场应该还有一些觉得自己心里有问题的学生。”
“一个人谈20分钟的话……”沈念秋乍舌,“这些人两天也谈不完吧!”
秦慕简点头,“所以你和安婷都是我的助理。”
“我不是!”
秦慕简抬了头笑,“别谦虚,我知道你很专业!”
高三的学生时间宝贵。
秦慕简的演讲只用了四十分钟,而整个心理咨询为期半天。
演讲完毕,学生们各回各班。
有需要再私下进行一对一交流。
学校一共给秦慕简腾出了三间临时办公室。
三个录音笔一起工作。
需要重点关注的学生,都是秦慕简自己来受理。
安婷负责处理一些青春期的小问题。
分给沈念秋的担子,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她负责的是没在秦慕简的名单里,自己找上门的学生。
有可能半天都没有一个孩子前来咨询,也有可能被挤爆办公室。
沈念秋稀里糊涂被拐上了秦慕简的贼船,稀里糊涂地坐在办公室里。
她当初选修心理学,其实是为了医治自己,书看了很多,可对她个人来说,却没有多少实际用处。
如果能帮别人的话,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沈念秋对秦慕简的安排,忽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种感觉不亚于她灵感爆发时期的急切创造欲。
她紧盯着办公室的那道门,心里是希翼有人推开它的。
她走到门边,轻轻地将门打开一条细缝。
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一闪而过。
沈念秋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姐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终于从门缝里响起。
沈念秋晃了下神,清清嗓子,“进来啊!”
她想起秦慕简说的,心理医生有一千种面孔,对待每个前来咨询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等到那个怯怯的女孩走进了自己眼里,她轻柔地说:“你好,我是秦医生的助理,姓沈。”
“姐姐我认识你,你是来哥的妹妹。刚刚在礼堂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是撩火的团粉。”
沈念秋忘记自己算是半个名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小姑娘解释自己职业的多样性,更不会说自己是在玩票。
只因她并不是玩票的心情。
她很认真。
莫名地觉得拯救别人的同时,其实就是在救赎自己。
她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姿。”
“好的,苏姿,那你愿意跟我聊聊吗?”
苏姿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我今年十七了,我爸爸和妈妈四十岁,去年给我生了个弟弟……
爸爸妈妈对我其实没什么改变,弟弟也很乖,从来都不吵,可我……他十个多月了,前几天他自己爬上了沙发,我脑子一抽,就把他从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