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有五个多月了,已经隆起了不少。她如今只能侧着睡,经常睡着睡着,就感觉到肚子里的娃在翻跟头。叽里咕噜的,每逢孩子翻跟头,梅香就感觉心里甜蜜蜜的。
梅香缩在黄茂林怀里,还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等睡着之后,她又觉得热,迷迷糊糊就转过脸去,屁股对着他,自己脸朝里睡。
黄茂林给她掖了掖被子,自己很快也睡着了。
小两口一觉睡到半下午才起来,黄茂林早上起得早要补觉,梅香因为肚子大了贪睡,他二人经常下午就在屋里睡觉,也没人喊他们。
起来后,梅香带着针线筐往西耳房去了。杨氏正在做鞋,淑娴在缝鞋帮。黄炎夏到隔壁黄炎斌家里去了,黄茂源去找黄茂松玩去了。
梅香小声与杨氏说了她的意思,杨氏笑了笑,茂松家底厚,她娘家是没有合适的,有合适的她都想给他说一个。
梅香央求杨氏去给平氏递个话,她们平辈之间更好说话。
杨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带着针线活就往黄炎礼家里去,淑娴在家跟着大哥大嫂。
梅香才坐了一会子后,肚子忽然骨碌碌响了。
黄茂林笑了,“中午让你吃两碗饭,你非要只吃一碗。你那碗又小,哪里能吃得饱。”
梅香顶嘴,“我当时是吃饱了的,只是饿得快。”
淑娴忙打圆场,“我听阿娘说,定是孩子顶着大嫂的胃口了,一顿吃不了多少。我去给大嫂做一些吃的。”
黄茂林起身,“我去吧,你们两个都坐着。”
黄茂林先往堂屋去了,从供桌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把油炸的馓子,又拿出两个鸡蛋。这馓子是叶氏自己做的,叶氏在家闲着没事,经常给梅香做吃的。前一阵子总是炸油条,她怕女儿吃腻了,又学着炸馓子吃。
黄茂林拿着馓子又去了厨房,洗过了锅之后,加了一点水,先把水烧开,把两个鸡蛋打进锅里,很快就煮成了形状。
黄茂林拿了两个碗,往一个碗里舀了一个煮鸡蛋和一些开水,然后把馓子分成两份放到碗里。馓子遇到开水后立刻变软,很快就全部被水淹没。
黄茂林端着两个碗又去了堂屋,往一个碗里加了一勺糖,然后端到西耳房去了。
进门后,他往梅香和淑娴手里各递了一个碗,“快些趁热吃。”
淑娴不好意思,“大哥吃吧,我不吃。”
黄茂林把筷子塞进她手里,“我晌午吃了两大碗干饭呢,这会子一点都不饿。你们吃饭吃的少,可不就要多吃两顿。”
梅香接过碗先喝了一口水,立刻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好甜。”
黄茂林笑了,“我没敢把太多糖。”
梅香把鸡蛋夹开,自己只吃了鸡蛋白,鸡蛋黄给黄茂林吃了。梅香从小就不爱吃煮鸡蛋黄,她总觉得噎的慌。但庄户人家谁敢把蛋黄扔了呢,正好,小两口一人吃一半,黄炎夏还觉得儿媳妇贴心,吃个鸡蛋还分儿子一半。
淑娴把自己碗里的馓子往梅香碗里夹了一些,“嫂子多吃一些,吃夜饭还早呢。”
梅香如今确实一顿吃不多 ,到最后,又是黄茂林帮她把剩下的全吃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黄茂林有些发愁,“茂源眼见着就要成亲了,这雪这样大,办事可不方便呢。”
梅香笑着劝慰他,“你莫愁,等到了腊月底,定然就好了。这大雪都十来天了,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停了。”
黄茂林把手放在火盆上烤烤,“我听说前儿有人家家里房子塌了呢,可真是糟心。”
梅香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不就是,我听阿娘说,明岳家里的屋子也塌了一间。”
黄茂林问梅香,“他们爷儿几个都勤快的很,整日到处做活,多少也攒了几个银子,怎地不把房子修一修。”
梅香把线头咬断,“虽说攒了几个钱,可明岳跟我同年的,到现在还没说媳妇,他弟弟比他只小了一岁多。敬杰叔父家里四个儿子呢,且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眼见着都要长大了。若是把钱拿去修房子,可怎么给他们说媳妇呢。”
黄茂林拨拉了一下火盆里的炭火,“都说多子多福,要是儿子太多了,家底太薄,也糟心。说不上媳妇,爹娘心里多难过。”
梅香点头,“可不就是,明岳他阿娘都快急坏了,整日到处托人给明岳说亲。可人家一看他家里三个弟弟都长大了,田地也没有多少,房子矮的矮、塌的塌,哪里是那么容易说的。”
三个人正说着明岳家的事情,杨氏回来了。
黄茂林把身边的小板凳递给了杨氏,“阿娘坐下烤烤火,外头风大不大?”
杨氏在火盆上搓搓手,“大的很呢,雪也大,我这一路过去,一个人都没碰到,都在家里窝着呢。得亏头先你们爷儿几个勤快,多砍了些柴火,不然如今哪里能烤火呢。”
淑娴帮杨氏把身后的衣裳捋了捋,“阿娘,二哥咋没跟您一起回来呢?”
杨氏笑了,“如今雪太大,茂松也不出去了,你二哥好容易找到人玩了,不到人家吃饭他也不肯走的。”
梅香笑着问杨氏,“阿娘,如何?六婶怎么说的?”
杨氏想了想才回答梅香,“你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