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勤光也开了口:“明天让铁蛋过来,赶上马车去清水镇,把郎中接来瞧瞧。”
四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却还不见铁蛋回来, 鲁铁杵就让爹娘先回家去, 他和云朵在这里等着,若是过一会儿还等不来铁蛋, 就去外面找找。
长辈们走了,只留下一个昏睡的鲁三婶,三个年轻人则是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坐着。
鲁铁杵不想跟胡牵娣说话,只满眼疼爱地瞧着自家媳妇儿:“以后天晚了,可不许你去山脚下等我了,来个老虎吃了你怎么办?”
云朵抬眸嗔他一眼:“你瞎说,我们家也是住在这山脚下的,哪来的什么老虎。要是有老虎,你去山上找石头,不是早就把你吃掉了。”
鲁铁杵嘿嘿笑了起来:“你这小媳妇儿,还挺聪明,糊弄不了你了。”
“哼!”云朵娇娇地瞪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一天没见着媳妇儿了,鲁铁杵早就想她想的手痒痒、心也痒痒,一只大手下意识地伸了过去,到了云朵身边才想起,这是在铁蛋家,不是自己家,旁边还坐着个弟媳妇呢。这才把伸到一半的手,悻悻的缩了回去。
胡牵娣心中越发气恼,暗暗后悔,刚才不该去叫他们来,只不过刚才鲁三婶有一阵儿抽的比较严重,她怕这老婆子两腿一蹬归了西,那个傻铁蛋回来跟自己不依不饶,这才叫几个见证人过来。
可是听了鲁大娘的话,她心里明白了,这老婆子死不了呢,自己还不知何时能解脱。眼瞧着人家小两口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她心里除了气还能有什么。
原本她以为鲁铁蛋只是有点儿憨,还不至于太傻,成亲之后她才知道,这个傻小子,除非别人手把手教过他的东西,他才能记住。其他事儿,若只是道听途说,或稍加点拨,你根本就别指望他能明白。
如今胡牵娣已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也不要嫁给这么个傻小子。可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成亲已经三个月了,若是现在闹和离,怕是要被小浪村的人戳断脊梁骨的。
院子里边脚步声一响,他们出门一瞧,鲁铁蛋终于扛着一捆柴回来了。
胡牵娣满肚子气没地儿撒,就朝着这个憨傻的男人骂道:“你跑哪儿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娘今日抽了一天了,我给她喂水喂饭伺候着,你跑哪儿去了?砍一捆柴砍到了天黑,你咋不明天才回来呢。”
鲁铁蛋把柴放到墙角,转过身来,垂着头说道:“我在山里迷路了,下山之后找不着咱们村儿,转悠了好久才转回来。”
胡牵娣气得上前揪住他耳朵,就往屋里拽:“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你还能走迷路,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呢。你快进去看看你娘吧,她过一会儿就要啊啊的大喊一顿,八成是因为瞧不见你,心里不踏实。”
鲁铁杵见她如此对待铁蛋,脸色便沉了下来:“铁蛋媳妇,你怎么能这么扯他耳朵呢?扯聋了怎么办?”
“哟,二哥,这是跟我摆族长的款儿呢?我不让他吃点教训,以后他能记住路吗?这日子终究是我们家自己过,你又不天天来我家,怎么知道我家的难处。”眼下已经不是当初胡牵娣一心巴望着嫁进鲁家河的时候了,她已经不怕鲁铁杵了。
大不了就是休妻罢了,可她知道,以鲁铁蛋家的情况,根本就不敢休妻。
鲁铁杵气呼呼地瞪着胡牵娣:“你这是欺负铁蛋老实,他要真跟你动手,还不把你打个半死?”
“嗬!二哥这意思,是要教铁蛋打人了,好啊,那你就让他打我吧,把媳妇打跑了,回了娘家,谁来做饭?谁来熬药?谁来伺候躺在床上的婆婆?我若走了,就让你那宝贝媳妇儿来伺候婶娘啊。”
“你……”,鲁铁杵气得抬手点点她:“你好自为之吧,云朵咱们走。”
若再待下去,鲁铁杵怕自己忍不住爆脾气,狠狠骂她一顿。若真是那样做了,只能自己解解气,却给三婶和铁蛋带来了麻烦,鲁铁杵就强忍着怒火,拉着云朵出了门。
屋里安静下来,鲁铁蛋先进里屋,推了推母亲:“娘,我回来了。”
鲁三婶听到儿子的声音,勉强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嘴角剧烈地抽了抽,没有说话,但情绪却安定了不少。
“娘吃饭了吗?”鲁铁蛋回头问媳妇。
“吃了,喝了半碗白米粥,剩下半碗。”床边的矮柜上的确放着半碗白米粥,可那是早晨剩下的,中午胡牵娣给婆婆喂了几口,晚上见她抽的厉害,喂不进去,干脆连粥都没喂。她恨不得这个老婆子赶快归了西,自己就解脱了。
鲁铁蛋信以为真,见母亲昏昏欲睡,就没再打扰她,走进堂屋吃饭。
胡牵娣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不给他盛饭。鲁铁蛋掀开锅盖,自己盛了一碗白米粥,又把碗架上剩下的半碗腌萝卜条拿过来,就着吃了起来。
胡牵娣气呼呼地走到桌边坐下:“刚才娘抽的厉害,许是因为你不回来,她心里着急吧,我就去大伯家里,把他们叫来帮忙瞧瞧。你不在家,我也怕婆母出事儿啊。”
铁蛋点点头,觉得媳妇儿做的对,这还是个懂事的好媳妇儿。
胡牵娣瞧着他傻不拉叽的模样,嗤笑一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