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尖锐的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语无伦次也没有逻辑:“耿甜你竟然还敢谈恋爱,你哥哥都没有谈过恋爱就去世了,你还敢好好的活着!我为什么要生你为什么啊!阿深,你也总是对我阳奉阴违,你真的要剜走妈妈的心吗!她会克死你的啊!你为什么还要和她来往啊!”
“耿甜,算妈妈求求你了啊,你离我们家远一点吧!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和你哥哥来往,你想你哥哥死,家产就都是你的了吗!”
尖利的声音实在刺耳,可说的话比垃圾桶里的垃圾还要恶心,林星放勉强听了个清楚,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男孩的皮肤本来就白,像是羊脂玉一样细腻,此刻为了晚会而画的稍微浓了一点的眉毛皱在一起时让他本就充满杀气的脸看起来十足的摄人。
他想带着耿甜走,可是耿甜只是淡淡的看着田笑然发疯,林星放努力的忍耐着,甚至不敢去猜测耿甜平静眼神下又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痛。
林星放曾经自怨自艾的以为自己可怜,可现在才发现耿甜比自己苦上了一万倍一亿倍。
眼看着田笑然越说越疯魔之后,林星放心里止不住的发凉,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星星,自己的光亮,自己的甜被别人这样玷污。
就算是耿甜的妈妈也不行,因为这种妈妈根本不配。
田笑然的病前些日子才稳定了一点,眼下看起来又开始狂躁,吼完之后紧接着就是不理智的狂摔东西。
耿予深不敢上前阻止,脸上的神情既难堪又崩溃,嗓音发哑:“对不起,甜甜,损失我会负责,不让妈妈摔,她会自残的,对不起。”
酒店里的一些陈设被砸了个干净,她已经分辨不清面前到底都是什么,在手要摸上书桌上耿旭青的那张遗照时,耿甜倒吸了一口气,刚要动作,林星放却在她之前跑到了田笑然面前。
最终耿旭青的照片没有被摔碎在地上,但林星放的额头却被划出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他从田笑然手上抢走了相片,田笑然怔住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星放冷眼扫了把田笑然扶住的耿予深一眼。
那眼神看的耿予深有些心里愧疚不停上涌,他甚至不敢再看男孩眼睛里的冷冽默然,像是他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但耿予深又突然想起顾延礼和他说的,他没有什么错,只是出生的这个家庭错了。
他也曾经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
林星放步伐坚定的走回耿甜身边,再次牵住了耿甜的手,把耿旭青的照片好好的放在耿甜手上,又挡在了耿甜的面前,让耿予深无法看清妹妹脸上表情。
随后房间内响起林星放压抑着深沉火气的声音,十八岁的男孩声音里还有着干脆果断的少年意气,没有畏畏缩缩,也看不见懦弱,那是骨子里就有的勇气,让人欣羡。
“我们一分钱都不会贪图你们家的,以后耿甜是我林家的人,她想怎么样,我都会陪她去做,她不想工作,有我养她,你和你妈妈都给我滚远一点。”
第22章 二十二点
听到林星放这句话, 耿甜又有了想流泪的冲动,她吸了吸鼻子, 看到手上照片里耿旭青的笑脑子一片空白。
刚刚林星放从田笑然手里抢过耿旭青的照片交给她的时候就像是一种仪式。
冥冥之中, 好像有道声音在耳边炸响。
“以后耿甜是我的, 我会照顾, 拜托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
林星放把这一句说完,干脆又果断的牵着耿甜往门外走。
这一幕好像和十六岁被耿予深开车送到外面去住的那一幕重合起来。
那一天她回头去看耿予深, 心里茫然不知所措,想着以后的人生只能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过。
而这一天,有个男孩牵起了她的手, 声音掷地有声地说要做她的堡垒。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去看耿予深。
耿甜当然知道大哥有很多无奈, 就像耿旭青在日记本里写的那样, 其实三个人都是一样的成长着,一样的承受着妈妈可怕的控制欲,或许耿予深作为大哥, 还要承受的更多一些。
但从小到大, 两人无法做到普通兄妹一般亲近也是有理由的。
不论多少次,他从来没有站在过自己身后,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过自己。
来恒城读大学之后, 耿甜从没有联系过爸爸,但却一直和耿予深有着一个月或者几个月一次的通话,她当时以为可以从大哥身上窥到哪怕一点耿旭青如果没有死去后会变成的样子。
但没有一刻像今天一样,这么真实的告诉她, 耿旭青永远不可复制,哪怕是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耿予深也复制不了。
耿旭青永远不会这么懦弱又自私,永远不会逼着耿甜妥协。
五年前,把耿旭青日记本递给耿甜,最后让她走的远远的耿予深或许早就在这五年里被全都磨平。
如果说十六岁从家里离开是被爸爸妈妈伤的太狠,那这一次决绝转身是真的要彻底割舍和耿予深的兄妹情。
从此以后,就像林星放说的那样,希望这一家人都滚得远远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因为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