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自然要娶!”
萧梵屹绽放出略带傻气的笑容,二话不说便跃上树梢,直接将挂着宫灯的那条枝桠都折了下来。
阿柔:“……”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带着银杏叶的枝桠,以及绑在上面的宫灯,阿柔失笑。
“你就没点想说的?”阿柔戏谑地说。
萧梵屹的笑容渐渐被认真所取代,深情的回望着她,有些激动地说:“姑姑跟我说,对女孩子,要常说些海誓山盟,哄她高兴,但那些话实在太虚无缥缈了,我信佛,不敢说。”
阿柔没绷住,捂着嘴笑得肩膀都在抖。
萧梵屹的神色却愈发正经,“所以我现在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会对你好的。”
这话还像样些,阿柔努力忍着,不再笑了,仰着脸与他对视。
“原先种种,是我想错了。”萧梵屹说道,“长久以来的打压和谋划让我变得功利,因为那是我最好的武装,只有戴上面具,我才有喘息的机会、重来机会。”
“我原以为,我的面具和我的手段是我最坚硬的铠甲,后来我才知道,表面的强大不是真正的强大,内心的强大才是。”
“——而你,是那个让我内心强大的人。”
“阿柔。”萧梵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有很多缺点,我孤傲、强势、阴险、狠戾……所有我想要的,我都要得到;受不了一丁点儿委屈;更受不了你哭泣时看我的眼神。”
“我虽然不做坏事,但绝算不上一个好人。”他说,“姑姑说我心中有丘壑,俯仰皆不平,是以,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
“直到我听见你、遇见你。我开始想要做一个快乐的人,那样的话,或许就能感染你,就能一直看到你的笑容,就能让你多看看我,多靠近我。”
萧梵屹持着华丽的宫灯,目光灼灼地望着阿柔。
他的身后,是火树烂漫、虹彩狂舞的烟花,斑斓的色彩映照在他的周身,让他看起来好似会发光那般耀眼。
阿柔沉浸在他的剖白当中,感慨万千,五味陈杂。
萧梵屹稍稍向前些,干燥的大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笑容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吓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阿柔连忙摇头,一开口,却不觉有些哽咽,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哭。
“你说的就跟真的一样,我都要信了。”阿柔原是开玩笑,可说着说着,眼神却流露出一丝脆弱,泪水盈满眼眶,她的语气近乎祈求,“我信了,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这样的阿柔,让萧梵屹心里像是被钝刀锉磨一样。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这样没有安全感?
深情地将她拥入怀中,萧梵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上次哄她入睡那般,安慰着她:“我从不骗人,阿柔,你可以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阿柔没忍住,埋头在他怀里,在炫彩漫天的火树银花之下,放任自己哭了出来。
她绷了好久好久,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好,我相信你。”
“阿爹,妹妹都这么大了,她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大哥被江敬武问得受不了,“今天好歹是我大婚,您这样拉着我不让我回房,不太合适罢?”
江敬武:“……”
蜚蜚捂着嘴偷笑。
就他们两个人知道实情,还这样瞒着他这个做爹的,江敬武是真着急了,作势要揪蜚蜚的耳朵。
“二叔,二叔。”顾瑾城护在蜚蜚身前,“马上就不是你家的人了,可不能动手。”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来他面前现。
江敬武愈发来劲:“你要这么说,我还非打不可了!毕竟马上就不是我家的人了,打一次少一次。”
蜚蜚知道阿爹不会真打她,笑着在他跟前跑来跑去。
顾瑾城担心这样下去再真惹了老丈人不高兴,就把小姑娘揪到一边,问她到底什么情况。
两人也走了一段时间了,蜚蜚也玩够了,就将姐姐请萧梵屹去银杏树下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
江敬武听到,突然一声爆喝:“你们!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这、这深更半夜的,啊?孤男寡女共处?你……”他原本指着蜚蜚,见小姑娘吓得睁圆了眼睛,又突然调转方向,指着阿木,“你这个做兄长的,还帮她遮掩?”
阿木:“……”
“你怎么做人家兄长的?”说着,在他隔壁上狠拍了一记。
结果被他结实的肌肉给震得手疼。
江敬武:“……”这日子没法过了!
“人在哪儿?”江敬武将被震得不停颤抖的手背到身后,瞪着阿木,“哪棵树下?”
阿木见老父亲似乎真生气了,不得不指指蜚蜚院子的方向,只瞬间,就又一扬手,假装在挠头。
江敬武本想直接冲去找女儿,反应了一下,上前揪住阿木的耳朵,带着他往婚房的方向走了几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浪?赶紧给我滚回去。”
末了,补充一句:“若传了出去,少不得说你苛待郡主,扣你一个不懂规矩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