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休想吓唬我!”大周氏扬了扬下巴,端出趾高气昂的神态来,“想说谎诈我,你还嫩了些!”
话虽然说的高傲,可她颤抖的手,却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这两个丫头太可怕了,她、她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
但她不会认输的!
老爷迟早会放她出去的,就算他一时想不明白,不肯放,沬州的子侄也会来向江府施压,逼着老爷把她给放了!
“你这个人真奇怪。”蜚蜚说道,“怎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相信?”
她没有多余的解释,反而更叫大周氏知道,她没有撒谎。可大周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根本听不进去,只嚷嚷着,让蜚蜚放了她。
“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蜚蜚灵机一动,故意说,“而且你应该清楚,如果外公知道了你当年对我阿娘做的那些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蜚蜚其实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诈她。
果然,大周氏一听,脸色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肩膀微微缩着,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竟连掩饰都忘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大周氏颤抖着声音,惊惶地问蜚蜚。
她实在太害怕了,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自然也就不知道,蜚蜚其实是在套她的话。
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她吓成这样?
蜚蜚望着她,怕露馅儿,就什么都没有说,想要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大周氏沉浸在恐惧之中,脑子里嗡嗡作响,已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喃喃地说:“不可能的,老爷不可能知道的。”
她不怕蜚蜚知道,也不怕柏秋想起来,她真正怕的,还是太傅。或者说,是太傅手里的权利!
“别自欺欺人了。”蜚蜚凉凉地说,“外公若是不知,怎么会把你关到柴房来?”
这句话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周氏崩溃地低下头,抖得像筛糠一般。
蜚蜚甚至怀疑她会这样昏厥过去。
可是,大周氏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城府和心智的不是常人能够比的,很快,她就稍稍镇定了下来。
攥紧拳头,她收敛了眼底的恐惧,再抬起头,就又是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我要见老爷,将此事解释清楚。”大周氏望着蜚蜚,“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放我离开的,我娘家虽没什么要紧的人物,但也有些势力,若得知你们如此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顿,她又说:“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你帮我传个话,让老爷来见我。”
“外公伤心过度,不适合来见你。”蜚蜚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传达。”
大周氏却信不过她,一口咬定,除非外公来见她,否则她什么都不会说。
她应该知道外公这次不打算放过她,所以只争取见外公的机会,应该是觉得,只要见了外公,就能让外公心软,从而放她一马。
“既然如此,可能要辛苦周夫人,在此多待几日了。”蜚蜚撂下一句,带着人离开了。
想了想,还是不太忍心,交代看守的嬷嬷,在柴房里放上床铺,容她休息。
——只有她活着,才能接受惩罚。
外公显然是动了真怒,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将她关了起来,这也就说明,她犯下的错十分严重,甚至比刺杀他们更加出格!
蜚蜚得不到明确的消息,担心是自己多想,便不敢告诉姐姐。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姐姐在京都设立的镖局开业。
名字还叫有间镖局,一切都按照沬州的规格,大到押送流程,小到物件摆设,都基本与沬州一致。
两边的总镖头都是李大海,两边的货物押送都统一由他来监管、调配。
沬州在南,京都在北,很多时候镖师远途押送货物的时候,中间都非常难熬,因为没有目的性。
现在京都有了分局,就可以将往北方的货物先囤放在京都,由京都负责短途分送的镖师统一进行分送,北方的货物亦可先囤放在南方。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实现资源复用,还能节省多次分送的时间。
不少沬州的老主顾给阿柔介绍了不少生意,镖局还没正式开业的时候,运送货物的单子就已经列好了。
几日前,阿柔说好了开业的时候会邀请宋昭和刘越风,蜚蜚几日前就在盼,到了开业这天,更是一早就起来准备。
不仅穿上了新裁的夏装,还让不醉帮她简单妆点了一下。
“姑娘,我看京都流行远山眉,要不帮你也化一个?”敷了面,不醉看着铜镜里娇俏的小姑娘,提议道。
蜚蜚正抿唇纸,闻言,叼着眼红的唇纸,点了点头。
不醉便走到侧边来,帮她描眉。
画好后,不醉十分满意,连声让蜚蜚赶紧看,蜚蜚瞧了,也觉得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似乎英气一些,不由左看右看,臭美的很。
唇纸有些不上色,抿了好几次,才有明显的红色。
不醉学着京都流行的妆面,在她笑肌处轻轻点涂,晕染出鲜嫩的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