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的话,心情好了些。”阿柔问她,“那你打算给我酿的是什么酒?先说与我听听。”
蜚蜚便说:“姐姐的生辰在八月,我便想着,酿个桂花味儿的。”
阿柔先是没有说话,抿着嘴想了会儿,觉得妹妹这小脑袋瓜里还真是有点儿东西。
市面上对酒而言,只是粮食类型的区别,所谓的口感区分,最多就是大麦、小麦,大米、大豆和黍等五谷杂粮。
用桂花?
阿柔想了想,问她:“若桂花可行,那桃花、莲花、槐花……岂不是都能酿酒?”
“对啊!”蜚蜚眼睛亮了亮,“不过,问题是,怎么拿它们酿酒啊?”
阿柔搂着她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在为姐姐着想了。”捏捏她的脸,“先学最基本的酿法。”
原来这坛真是单纯拿来练手的。
桂花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口味,阿柔竟有些期待。
自从上回花魁和纳兰卓的事情传出去之后,许久都没有再见到纳兰府的人了,阿瑾便也向是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出现。
蜚蜚心里还想着之前跟阿爹说的那件事。
即便阿瑾也觉得此事不值得道谢,蜚蜚也认为,还是有必要认真地跟他说声对不起。
尤其上次在校场,为了救她,手都受伤了。
但那个时候蜚蜚对他正在气头上,拉不下脸来跟他和好。
现在……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再不与他说明白,她就要魔怔了。
顾瑾城只当她是妹妹,根本没别的心思,她这样凶巴巴的,不是伤别人的心吗?
便趁江敬武不在家的时候去找了柏秋,问她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我们蜚蜚长大了啊。”阿娘轻抚她的脸,慈爱地说道,“那是阿瑾,又不是别人。你若觉得这样做了会高兴,那便可以去——娘只要你高兴。”
“那、那我该怎样做,才显得不着痕迹呢?”蜚蜚说道,“总不能直接找他,别人瞧见了,要说闲话的。”
柏秋一挑眉,惊讶道:“咱们蜚蜚是真的懂事了。”
蜚蜚:“……”
“只是道歉,没必要这样小心谨慎,反而显得不坦荡。”柏秋说道,“他如今也不像小气的个性,改日让他来家里吃饭,你对他客气些,此事便过去了。”
“真的?”蜚蜚有些不确定。
柏秋嗔她一眼:“小时候就成天跟在他身边,还以为你大了能长进些。”
“也没让你们独处,”柏秋说道,“阿娘岂会害你?”
这是自然。
她这样一说,蜚蜚便放心了,又在她房中说了会儿话,天黑了才离开。
本还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让他过来吃饭,家里就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上回从阿娘那儿听到国舅爷纳兰谦说的来龙去脉后,蜚蜚便有不好的预感,没成想,来的这样快。
“表姐!”对方一进门,就高喊了一声,继而冲过去抓住了柏秋的双手,泪眼朦胧地瞧着她。
阿柔和蜚蜚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对方衣着华丽,头饰贵重,样貌也是顶好的,正是纳兰卓的生母——小周氏。
之所以叫她小周氏,是因为她姑姑大周氏是有名的太傅贤妻,她祖籍在东都的周家。
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才名在外,因此,沬州人成周氏,指的便是太傅之妻周韵。
她并不是太傅原配,而是续弦,因此,比太傅小了近一轮,一年只端午节回来一次,眼下已然四月中旬,竟是没几天便要到了。
“表姐?”柏秋笑了笑,极想甩开她的手,因她掐得自己痛得很。
眼神也丝毫不见欢喜,只有审视和猜忌。
柏秋又不是傻子,会连这位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都看不出来?
“国公夫人折煞民妇了。”柏秋礼数周全地朝她福了福,“当是国公夫人认错了,我并无表妹。”
“不可能!”小周氏却不肯松开她,“你左肋下有块疤,对吗?”
柏秋愣了愣,因她说对了。
左肋下的确有一块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此事除了夫君,怕是没二个人知道。
莫非她真是郑芷烟,那这位小周氏……
“是我当年不小心烫的,”小周氏冲她笑笑,“那时候咱们都还小,还没……”她指了指蜚蜚,“还没她大呢。”
蜚蜚突然被提及,有几分诧异。
就见小周氏单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你还记得吗?当时我去你家玩儿,姑姑亲自给咱们煮了甜汤,你碗里的桂圆多,我碗里的少,那时我娇纵跋扈,便和你抢。”
“后来,整只碗都掀在你身上了!”小周氏咯咯地笑,“害得姑姑把我一顿好打,往后,便不让我和你玩了。”
柏秋对此全然没有印象,也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听她说这些,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恶寒。
阿柔和蜚蜚见阿娘错愕的表情,对这位国公夫人的感官当即变得极差。!
“国公夫人盛情,请上座。”阿柔假笑着,与她保持着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