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蜚蜚仔细回想了一下,问姐姐:“皇子里面,有没有一位叫什么梵的?”
具体的名字蜚蜚记不清了,但和姐姐成婚的那人,不叫萧惊尘。
“萧梵屹?”阿柔道, “怎么会问起他?”
蜚蜚挠挠头,就说:“听说过这么个人,随口问问。”
“萧梵屹是九皇子。”阿柔与她解释,“目前,正随生母养在太常寺, 年岁该与咱们差不多, 兴许大个一两岁。”
“养在太常寺?”蜚蜚震惊,“他不是皇子吗?”
阿柔道:“他生母犯了错,外家满门皆灭, 只剩他母子二人,在太常寺守皇陵。”
这样的处境,能、能笑到最后?
此人必不简单!
“萧惊尘似乎是想拉拢大哥,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意思。”阿柔有些担心, “回头要提醒大哥一下。”
正盘算着要怎么委婉地提及此事,叶灵芝就过来了,说萧如茵找她们。
两人遂去了她的帐里。
一过去,萧如茵就歪头看着她们笑:“能让瑾城表哥吃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听说他幼时多受你们照顾,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萧如茵说道。
阿柔道:“小时候不懂云泥有别,顾公子又隐藏身份,是以,放肆了些。”
萧如茵倒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见两人脸色不太好,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聊了些有的没的,临晚饭的时候放她们回去了。
各自在帐中吃了晚饭,阿柔说找大哥有事儿,蜚蜚便自己留在帐中。
天色已晚,阿柔还没回来,虽然知道在校场不会出问题,但蜚蜚仍然不太放心,于是穿好衣服,要到大哥帐中看看。
校场的夜晚很安静。
只有巡逻队走路时整齐的步履声,为保证视野开阔,四周草树皆无,是以,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火架上放着火盆,毕剥毕剥地烧着,火光照亮了营地,蜚蜚置身其中,只觉得所有军帐看起来都一样,反倒找不到大哥住哪一间了。
顾瑾城和衣躺在帐中,双目紧闭,额上却不停沁出汗水。
梦中,他又回到了蛊雕军血战的那一夜,也是这般泼墨般的夜色,浓重得如同瘴毒,能将人侵吞。
明明人在床上躺着,灵魂却如同陷入泥沼,不停地下坠、下坠,血腥味漫上来,混着雨水,化作无形的大手,令他窒息。
战马嘶鸣、杀声震天,他脚下是死人堆成的尸山,怀里是刚刚牺牲的战友。
对方逐渐消失的体温跗骨之蛆一般黏在他手上……
翻天覆地间——他醒过来了。
下意识地抓紧枕头下的匕首,却又强迫自己慢慢放开,双手不停颤抖,少年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浅浅地重新呼吸,许久之后,他才渐渐平静、恢复常态。
便再也睡不着了。
帐外传来动静,他耳力很好,一下子就听出来,对方不是校场里的人。
——蜚蜚绕着校场走了好几圈,找不到路,夜深人静的,遇到巡逻的士兵也没敢上去问。
正觉得犯愁,不远处一间军帐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蜚蜚下意识转身,想要避开他。
却不小心看到他的右手,手心裹着纱布,白色的粗糙质感,在夜色中分外明显,上面依稀还有血迹渗出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今天在靶场,顾瑾城救了自己的场景。
所以,是那时弄伤的?
顾瑾城冷着脸,健步从她身后走开,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蜚蜚已经走到了校场尽头,没找到大哥的军帐,她也该折返回去,于是跟着他的脚步,往回走。
大哥跟姐姐应该没有聊完,不然肯定会出来找她。
她本想着,大哥军帐中势必点着灯,可出来才发现有好几间军帐都点着灯,她又不能一间一间掀开看,简直要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