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蜚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学着哥哥姐姐的模样,现盛了一碗汤,双手举着,喊了他一声:“四哥,喝汤。”
懵懵懂懂的模样,逗得哥哥姐姐们大笑起来,催阿瑾:“快啊,干了这碗汤,咱们就是亲兄弟。”
“想得美。”阿瑾盛了碗汤,自己喝了,“谁跟你们亲兄弟。”
兄弟们连声说他:“你这不够意思啊。”
吃完晚饭,阿柔和蜚蜚将盒子还给了夫子,让他帮忙还给林夫人。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给她们赔礼,她们却不为所动,此等品格,足以让赵夫子顿时对她们另眼相看。
“这样罢,就先放在我这里。”夫子说道,“明日我让人给林夫人捎个信儿,看她能不能再过来一趟,到时候,你们自己同她说。”
这样就最好。
阿柔想,她本人不来,怎么让她道歉?
“给夫子添麻烦了,多谢夫子。”阿柔说道。赵夫子便扬了扬手,让她们回去了。
晚课一般不讲新的课程,而是让他们温习巩固,通常是有清心斋的弟子过来管纪律,同时指点这些小学童。
清心斋的弟子多半十七、八岁,大伯母家的春生和夏景儿今年刚好升进去。
按理说,清心阁是给准备科考的人读的,夏景儿一个女孩子过去也没什么前途,可她一心向学,功课又好,加上暂时未寻到合适的夫家。
书院便提出,可以不收束脩让她过去读书,但两年之后,她学成出师,必须要留在书院教女弟子。
通常,女孩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很少有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一般在点墨轩学两年四书五经,心便不在课业上了。
而夏景儿不仅学成,文章还写的非常好,实属难得。书院自然也想留住这样的人才。
如此一来,两年之后,书院便能够开设专门的学堂给女弟子读书。
此举于书院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自然能够推行起来。
于夏景儿而言,不花钱就可以读书,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年前与家人商议后,尽管大伯觉得女孩子还是要尽早找个夫婿,但看在不花钱读书和将来当夫子能收束脩的份儿上,还是同意了。
今日便是她来看管学堂的纪律。
“抬头挺胸,姿势要端正。”夏景儿到蜚蜚身边,握住她的小手,帮她纠正握笔的动作,“手腕儿用力。”
蜚蜚试着写了几个,累的满头大汗。
“你这是写字还是在画符。”夏景儿看着她的狗爬字,简直哭笑不得,指着旁边,“你看看人家江怀瑾。”
蜚蜚往旁边瞥一眼。
只见字迹工整、行云流水的几个大字,躺在阿瑾面前的白纸上,端正又漂亮,跟书上印的一样。
“哇。”她不禁夸赞道,“阿瑾真的好厉害。”
让她学习,她倒情真意切地观赏起来了,夏景儿无可奈何,摇摇头道:“你手指轻轻抓笔,手腕带着笔往下走,写大些。”
孩子们一开始都是大字开始练,将来学了圣人书、写文章,才渐渐开始用字笺。
“好好写。”摸摸她的头,夏景儿转而去看另些个学童的功课。
方才她对蜚蜚温声细语的,弟子们不停打量她,见她高高瘦瘦,长相清秀,便觉得她是个温柔随和的大姐姐。
哪知,学子刚写了一笔,就被戒尺敲桌子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说了多少次,抬头挺胸,坐姿端正,都装听不懂是吧?”大姐姐的声音陡然拔高,“一个个的,都给我坐直了!”
孩子们齐刷刷的挺直腰板、目不斜视、胸膛离桌板一拳距离,跟被尺子量过似的,要多规范有多规范。
蜚蜚抓着笔:“???”
兵荒马乱的晚课结束,夏景儿还带蜚蜚和阿柔到书院的小铺子买零嘴吃。
她课业重,寻常时间都不回去,只田假才回去帮忙,但她那儿可以洗衣服,也可以做饭,她便让两个妹妹有空到她那去,她给做好吃的。
姐妹俩自然满口答应,但并不会真的过去麻烦她,就连这次林员外的事情,她们都没有说。
抱着一堆零食,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招娣。
招娣也拎着许多吃食,说是刘越风半夜经常饿醒,要提前准备吃的。
又向她们问林员外的事情,确定能够解决,不会出问题,这才放心,抱着东西回去了。
第二天,赵夫子果然请来了林夫人。
本应该中午再让她们过去,可担心周氏等急了,便提前将她们喊了出来。
同窗们早就等着呢,见她们出去了,纷纷扒着窗户,往夫子房的方向打量,想要获取第一手的资源。
按照他们的想法,林夫人去而复返,一定是向书院施压呢。
不然,怎么上着课就把人给提出去了?
实际上,周氏一见到她们,就端起客气的笑容,主动说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姨母给你们的赔礼,怎么还给退回来了?”
姨母?赵夫子在一旁,胡子直抽抽。
阿柔便说道:“咱们两个也没有受什么伤,不费什么汤药,姨母因何给这个钱?”
“第一次遇到拿钱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