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多姊妹……”陈小月也察觉自己似乎多嘴了,立刻止了话头,“算了算了,就说了你死心眼儿。”
早上吃的是红薯稀饭加三合面窝窝头,没炒菜,配着腌萝卜,一家人围在一块儿,热乎乎的吃一碗,驱散冬日早晨的懒散和寒冷。
江敬武和阿木紧赶慢赶,总算在早饭之前回来了。
昨儿他跟人借了条小船,就着渔火在西营河里捞了大半夜,衣服都湿透了,幸好他身体结实,不然非冻病了不可。
早上将玉佩还给阿柔的时候,小孩儿高兴得要命,搂着阿爹一个劲儿说好话。
天知道,她多想快点把玉佩还给宁大叔,省的夜长梦多。急得连早饭都没吃几口,啃了两块红薯就要往外跑。
蜚蜚黏她,又舍不得早饭,干脆自己抱着小碗,阿柔抱着她,姐妹俩一阵风似的溜了。
胖墩也想跟过去,因为他不止一次听见他娘念叨,这姐妹俩一出门就能带好吃的回来之类的话,搞得胖墩十分好奇,特别想和她们一道儿。
可阿柔不带他,只好等饭后找村上其他小孩儿一起去。
他虽然胖,但吃的不多,就在他差不多吃完,准备走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四叔突然停下动作,向坐在主位的阿嬷说:“娘,上回二嫂说的那个事儿,我同意。”
二伯母说的什么事?
胖墩歪着脑袋,想不起来。
“哪一回,什么事儿,说清楚。”张氏夹了块萝卜干放在稀饭里,吃的正香,似乎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江敬全摆弄着手里的筷子:“上次二嫂说,想把几房的钱分开用。”
刘桂云猛地抬头,一脸的诧异。
分开用钱?她没听说啊!
也难怪,那个时候她还在田里跪着,回来之后又发生了许多意外状况,大伙儿忘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本来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分别。
“这事儿,不是早定了吗?”张氏从碗沿后头看了他一眼。“按当天说的,往后你们四房单独吃饭,不再和你几个兄长一起。”
江敬全低着头,“嗯”了一声。
“什么?”刘桂云当即变脸,“怎么就我们四房分开吃饭,你们都……”
她没说完,大伙儿的视线就集中到了她的脸上,仿佛在嘲弄地问她:“你说呢?”这认知让她瞬间成了哑火的炮仗,憋着一肚子气发不出来,只怨怼地看向柏秋。
柏秋由着她看,甚至还回以微笑。
刘桂云如坐针毡地想着对策,可任她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阻止他们的理由,毕竟江家几个兄弟里面,只有四房和二房闹到了明面上来。
娘就是偏心!
她心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一个人怎么闹的起来?二房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怎么不让他们分开,偏要把四房踢出去?
若是在大户人家,这简直是要夺了四房的权,要把他们逼死啊!
“娘,哪有这样的道理?”她软着声音,先扮娇弱,“一家人,这么厚此薄彼,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家里两个小子若瞧见堂兄弟亲亲热热的,偏不和他们玩,心里该多难受?”
大伯母在旁边直撇嘴,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别人都没说话,张氏也没再表态。
刘桂云就胡搅蛮缠:“何况,不让咱们和大伙儿一块吃饭,那粮食呢?多了少了的,怎么算?莫非是不打算给咱们了,存心让四房饿死吗?”
“你闭嘴。”江敬全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刘桂云却不依不饶:“我是为了谁?江敬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让人欺负到头上了你居然还同意!你伤嘴皮碰下嘴皮就同意了,两个孩子要怎么活?”
“与你无关。”江敬全冷冷道,“你不是要回你娘家去吗?回啊,以后你就在刘家过……”
没说完,刘桂云就扇了他一个巴掌,冲上去要和他撕打:“江敬全你个没良心的,我处处为你着想,你、你却要休了我?!”
“够了!”张氏厉声打断,“不想吃就滚出去。”
她黑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就好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泼了盆水,两人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再争执。
“老四既然同意了,等会儿让你二嫂把账划拉划拉,该你的那一份会给你的。”张氏说道,“至于粮食,不会克扣你们,来年下了新粮,自会按份给你们。”
没人敢有异议,张氏慢条斯理地吃完,放下碗筷:“往后都好好挣,等你们有钱起房子了,就分家,各过各的。”
“娘……”
提到分家,几个兄弟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张氏疲惫地扬扬手:“儿大不由娘,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了。”
“还有事儿吗?”张氏视线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将他们当下的情绪尽收眼底,“没事儿就忙去罢,还有一亩零几分地,这两天侍弄完……”
她正说着,就让刘桂云打断:“您刚刚说,让二嫂去划拉账,那意思,是要按照分家的程度,把银子分给我们吗?”
“刘桂云你找死是不是?!”江敬全气得站起来,拎着她的后衣领要往外扯。
张氏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