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爷听完脸都绿了,央求的看着姚爷爷,说:“二哥,你说句话啊!”
毕竟是亲弟弟,姚爷爷看他这模样,到底是心软了,看着姚蜜,轻轻叫了声:“蜜蜜啊。”
姚蜜心里边其实两个村都想选。
一来是因为这两个村离得近,土地也挨在一起,不全都买下来的话,建设起来会比较麻烦;
二来呢,是因为本村到乡里镇里去都得经过隔壁村,到时候修路也要途径,利益牵扯太大。
村里人得陇望蜀,她心里也不喜欢,但换个想法一想,那也是人的本性,谁不想多赚点呢,可以说是贪心不足,但也不至于是罪大恶极。
再则,姚爷爷咬死了说以后不会跟她进城住,要留在这儿落叶归根,真闹的太僵了,也没什么好处。
姚蜜心里边已经有了主意,但之前普度全村的心思已经没了,沉着脸思忖一会儿,犹豫着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看……”
杨书记一看姚爷爷开口帮姚三爷说话,就觉得这事儿可能要玄,目光紧张的盯着姚蜜,唯恐她待会儿说自己村这边黄了。
姚蜜假模假样的打了个电话,把大体经过一说,然后就开始不断的点头,不时的“嗯”、“好”几声,把姚三爷和杨书记唬的够呛。
“对,他们说是开价八百,最低七百……我知道我知道,徐总是看我的面子,之前闹成那样,我也觉得挺没脸的……行,行,我问问吧,谢谢您了。”
姚蜜把电话挂断,姚三爷和杨书记就满脸紧张的凑过来了,她左右看看,说:“总监比较倾向于杨书记村,价格的话折中一下,七百五一亩地。”
杨书记笑的差点把嘴咧到耳朵后边去:“太好了!姚小姐,谢谢你,谢谢!”
姚三爷心头咯噔一下,颤声说:“那咱们村呢?”
姚蜜微微蹙起眉,有些迟疑的说:“总监说了,如果咱们还有意向合作的话也行,但之前的条件肯定是不可能了,七百五一亩地,跟邻村一样,接受的话就谈,不接受就算了。”
“还有建厂的事,”她说:“本来是打算只在我们村选员工的,但现在肯定是要把隔壁村给加上,共同筛选的。”
这条件其实也不错了,但是有之前那个在那儿比着,怎么都叫人觉得意难平。
一亩地七百五,比起之前的九百少了一百五,十亩地就是一千五,一百亩就是一万五啊!
姚三爷那感觉就跟心头上被人挖走了一块肉似的,生生的疼。
农民的根在土地上,要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想卖掉。
但现在种地的人都老了,年轻人都到城里去了,村子里还在种地的都四五十岁了,他们老了,还能种多久呢?
有这么个机会能把地高价租出去,还能就近找个工作发挥余热,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啊,可就是因为一时贪心,差点给作没了。
姚三爷心口有点发闷,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勉强笑了一下,说:“行,那就这么着吧。”
然后他跟姚蜜说:“蜜蜜啊,真是对不住你,本来是一件好事的,没想到闹成这样了,真是……唉!”
姚蜜笑着说:“这不都过去了吗?我不生气,您也别挂心了。”
她看了眼时间,说:“三爷爷,杨书记,你们各自都去开个村民大会吧,这种事得全员通过才行,明天下午六点之前给我个答复,到时候公司那边就找人拟定合同,你们看行吗?”
杨书记春风满面的说:“行,我回去走完流程就联系你,姚小姐,你给我个电话号码!”
姚蜜把手机号码告诉他,杨书记风风火火的走了,姚三爷心里边又苦又涩,跟姚蜜爷孙俩打声招呼,再次回到村委会的喇叭前召集村民开会。
一亩地七百五,跟邻村人一起进行工厂员工的筛选。
有之前那九百块在那儿比着,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黄母都没敢过来,但黄父仍然能感受到浓郁的快要实质化的愤怒目光。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么好的条件,却被黄母三言两语给作没了,不怪他们黄家的人怪谁?!
姚三爷询问村民们的意见,这一次没人再提出反对意见,全部通过,但是有之前那个优厚的条件对比着,那喜悦好像也打了折扣,不上不下的。
姚三爷叹口气,摆摆手叫都散开,刚出村委会,就听几个孩子在村外叫嚷:“杀猪了,杀猪了!”
带孩子的女人们喜气洋洋的解释说:“蜜蜜不是说每家给一斤猪肉吗?已经打电话叫人把猪带过来了,就在街口那儿现杀!”
从前过年的时候村里边也会杀猪,一头肥猪被五花大绑起来,屠夫手里的刀就跟有了生命似的,灵敏的把骨头和肉分开,每家分一分肉,贫困户多拿一点猪骨,下水是屠户的辛苦费,等太阳落下山,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一股猪肉的香味。
村民们脸上多了点喜色,低声交谈着往街口去,姚三爷看着人流逐渐散开,目光有一瞬间变得迷惘起来,好像也随之回忆起了从前。
两头猪加起来有四百多斤重,加起来能出个二百八十多斤肉,两个屠夫找出杀猪用的工具现场宰杀,完事后就熟练的开始剥皮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