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蜜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冷静的说:“老师,我不想跟你耗,也不想跟学校拖,您愿意帮忙解决问题,那当然很好,但如果您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或者打着为学校名声考虑的想法叫我闭嘴,那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就打电话跟教育部举报,跟纪委监察机构举报,再不行我带着证据去他们的办事处,我去找新闻媒体,我不相信这件事情解决不了。”
辅导员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当然,如果您觉得我作为一个公民行使正当的监察举报权利是在威胁您和学校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姚蜜说:“我想要的只是公平公正而已,老师,真的有那么难吗?”
辅导员听得一怔,神色复杂起来:“姚蜜,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吧?”
“是,”姚蜜说:“但这跟我索取正当权益,有任何关系吗?”
辅导员沉默了。
这么过了会儿,他说:“我会跟学校反映的,你先回来吧。”
“不,我就在这儿等,”姚蜜说:“我之前能等四年,现在难道还等不了一天?我要等!”
辅导员叹口气:“为这么点事闹成这样,值得吗?”
“值得!”姚蜜声音有力的说:“就是因为明哲保身的人太多,所以那些歪风邪气才有了存在的温床,从前我无能为力,但现在我想做点什么。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这中间有界限,谁也不能随便模糊!”
第11章
辅导员皱起眉,有些烦闷的说:“这件事很复杂,学校这边还要开会讨论……”
姚蜜还没说话,旁听的学生们就有忍不住了的:“证据在那儿,势态明显,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即便真的需要,那也该叫当事人在场,拿出证据当面对质吧?!”
“就是!”周围一片附和声。
姚蜜听得笑了,说:“这也是我的回答。老师,您再考虑一下吧。”
电话挂断,她向周围的学生们衷心道:“谢谢你们,谢谢!”
辅导员对着通话结束的手机页面看了会儿,手指颤抖着点了根烟,抽到一半之后他猛地按掉了,长叹口气,打电话给上级领导请示。
要是这会儿姚蜜在宿舍,在教室,又或者是在任何一个非公开的场合,学校肯定会拿毕业证跟学历说事,但现在她就蹲在学校门口对面,这些话反而不好说出口了。
都是体面人,得要脸啊。
临近中午十二点,太阳也有些晒,姚蜜仍旧在太阳底下坐着,学生们也仍旧在旁边陪着。
原站在姚蜜旁边,手里边拿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姚蜜觉得自己都快被晒化了,抬手扇扇风,嘟囔着说:“能帮我扇两下吗?好热啊。”
原看她一眼,说:“明明没有风,但是你的头发在左右飘,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人类,你真觉得没问题?”
“……”姚蜜郁闷道:“走开,你失去我了。”
她在这儿气哼哼的时候,路边驶过来一辆轿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车上下来,看了刷墙兄弟俩挂的横幅几眼,慢慢走到了姚蜜跟前。
“姚蜜,”他和蔼的问:“你相信世界上有公平公正吗?”
姚蜜先是一怔,然后她看着这张在教学楼走廊上悬挂着照片的脸,说:“我相信。”
“公平公正和不公平不公正是相对的,就像有黑就会有白一样。既然我觉得遭遇了不公平和不公正,那在这个概念上,公平公正就是存在的。”
她神情坚定,说:“我相信它们存在!”
老人听得目光一动,有些感怀的看着她,说:“好孩子,跟我来吧。”
老人走在前边,姚蜜走在后边,学生们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声,欢欣鼓舞的一起往学校里边走。
姚蜜的头发很长,披散下来时她嫌热,就随手用皮筋绑起来了,从后边往前看像是一从饱满的乌云。
原看着她伴随着人流进去,被簇拥在当中,眉头几不可见的蹙起一点,然后又松开了。
人类好像有种特殊的本领,再恶劣的环境之下都能苦中作乐。
姚蜜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原没有跟上来,下意识扭头往身后看,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没走。
视线触及到一起,原脸上显露出一点寡淡的笑容,看嘴型是在跟她说:“恭喜恭喜。”
姚蜜看懂了,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抗争过程,不禁面露得意,那张漂亮的脸蛋好像瞬间就鲜活起来了。
原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些,很快跟了上去。
……
姚蜜在这所学校里呆了将近四年,这还是头一次跟这么多校领导近距离接触,认识的、不认识的几乎要把会议室填满。
今上午趾高气扬的政教处主任也人模人样的坐在一边,紧挨着的就是被姚蜜举报的那两个老师,三个人脸色都阴沉沉的,见她来了,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一下嘴角。
辅导员在系里边牛叉哄哄,到了这儿就是个弟弟,卑微的坐在角落里,不时的跟旁边大佬点头哈腰,十分恭敬。
姚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