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一口气,道:“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但凡日后沈小爷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不管我们日后境况如何,我都义不容辞。”
一个承诺,这是柳洳雨想出来的最好谢礼。
金钱还是权势,柳洳雨都没有胜过沈厉贺的地方。
她能做到的,沈小爷一句话下去,便有人抢着去做。
沈小爷做不成的事情,她八成也没什么办法。
她只有一手医术和厨艺还算拿得出手,生老病死,这是谁都逃不过的定律,未来的一个承诺,是她给出的金贵谢礼。
闻言,沈厉贺神色并未缓和,等了半晌,他垂下眼睫,抿了一口茶,“你要说的就只是这些?”
柳洳雨有些为难,“但除了医术,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沈小爷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的出来,都可以给你。”
沈厉贺低声道:“没有诚意,算了。”
鸦羽垂着,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肤白如玉,仿若精致的瓷器。
不知是不是柳洳雨的错觉,她感觉,沈厉贺有些委屈。
可他在委屈什么?柳洳雨想不明白。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她说给个承诺,沈小爷不大乐意,问他想要什么,他却又说自己没诚意。
求助的目光望向王全。
王全当做没感受到,盯着地面,仿佛要和地面天荒地老一般。
少爷想要什么,他倒是清楚得很,可王全压根不敢说啊。
突然,另一道目光也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王全心中一紧,少爷不会连这种醋都要喝吧。
正想着,便听到少爷发了话,“王全,这茶你是怎么泡的?如今做事可真是越来越敷衍了,下去重新泡。”
不愧是你,少爷。
而且,这茶也不是我泡的啊,这茶是您亲自泡的,您忘了吗?
王全委屈,但他不能说,只能接下这口锅,“是,奴才这就下去重新泡。”
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出去了,室内只剩下柳洳雨与沈厉贺二人,空气中是难言的静默。
半晌,柳洳雨开口,“沈小爷,姨娘知道的不多,你能详细与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柳洳雨还觉得如堕冰窖。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手段又这样毒辣?
这次那人没成功,下次她还能幸运地躲过一劫吗?
这个藏在暗处的敌人,柳洳雨一定要揪出来。
“你不应该清楚得很?”沈厉贺刺她。
心中的郁气凝成了一团,沈厉贺有些恼怒。
昨日这人仗着药性,对自己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如今还来问他当时是什么样子的。
她自己厚脸皮,还当人人都与她一样吗?
听他语气,柳洳雨这才觉出味来。
为什么今日一见到她,沈小爷就没个好脸,八成是昨日醉酒后她干什么了。
柳洳雨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昨日我饮了几杯果酒,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沈厉贺惊异地看她,咬牙切齿道,“你都不记得了?”
柳洳雨眼神无辜,“我发誓,我真的不记得了。”
沈厉贺盯着她半晌,她眼神不似作伪,她没说谎,但沈厉贺更气了,他拍了拍手,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了几个字,“不记得了?好得很,昨日刚发生的事,如今就忘得一干二净,五小姐的脑子有没有核桃那样大?”
“我昨日是不是冒犯你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柳洳雨语气诚恳,还带着丝丝的懊恼。
沈厉贺眼中冒着火焰,一字一顿,“没有,柳五小姐没有冒犯我,一丁点都没有。”
昨晚的辗转反侧,寤寐难眠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般。
昨日的事情,他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
连柳五小姐这个称呼都出来了,真不像是没有冒犯的样子。
柳洳雨再三道歉,沈厉贺也没说她干了什么。
柳洳雨有点头疼,酒是穿肠毒药,这警世名言果然是真的。喝酒误事啊,她以后一定不喝酒了,连一点酒精都不能沾。
生气归生气,但正事也是要说的。
沈厉贺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将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声音十分冷硬。
“昨日那个男人叫张大海,是个更夫,年近三十,有个孩子,妻子早逝,他起先坚持说,他与你有染,并且拿出了一条手帕和一纸情书做证据。”
沈厉贺拿出一条手帕和一封书信,“这是你的吧。”
柳洳雨接过,细看片刻,神色有些沉重,“的确是。”
这条手帕是她学女红的时候做的,绣的扭扭曲曲,楚姨娘看不下去,拆了线,重新做了一次,只有那个“芜”字保留了下来。
“但我这条手帕前几日便丢了,早上还在,中午擦汗的时候便找不到了。”
柳洳雨捏着手帕,“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没装好,没想到……”
她又去看那封书信,言语露骨,大胆奔放,字与她写的的确像,模仿成分有些刻意。
柳洳雨摇头:“这字看起来很像,但的确不是我的,我的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