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不记得也好?柳洳雨对这个回答不满,她央求道:“好姨娘,你便告诉我吧,不然我得想一整天,”
她轻抚太阳穴,哎呀哎呀直叫,“我一动脑子,头就痛的厉害,姨娘这样疼我,定是舍不得我痛得。”
“头痛?”楚姨娘神色紧张起来,询问道,“痛得厉不厉害?我现在就去请齐大夫来看。”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出门的样子。
“倒也没那么严重,”柳洳雨将她拉住,“只要姨娘告诉我昨日究竟发生什么,我便全好了。”
“身体的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楚姨娘拧眉,在她腰间掐了一记,却又不舍得用力,和抚摸也差不了多少。
她抿唇,犹豫半晌,然后抬手将柳洳雨的头发别到耳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不重要?那便是重要了。瞧楚姨娘避之不及的态度,应该是发生了十分不好的事情。
柳洳雨好奇心不算重,但事关自己,便怎样也是要知道的。
她沉吟片刻,拉着楚姨娘的胳膊,低声道:“倘若昨日发生的事情是好事,姨娘便该说出来让我乐一乐;倘若昨日发生的事情是坏事,姨娘便更应该告诉我让我有个防备了,否则我下次再中了同样的招又怎么办?”
“姨娘,敌人是不会因为一次失败便彻底放弃的,想要达到的目的,换个地点换个时间,还会再来一次,你当真不想让我多个心眼?”
见楚姨娘有些动摇,柳洳雨又道:“有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都不知道敌人是谁。姨娘若是不告诉我,我却问别人就是,”柳洳雨收回手,“你方才说让齐叔来看看,昨日他便应当应来过吧,待会儿我就去问他。”
楚姨娘眼睫轻颤,很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倒也不必起麻烦齐大夫,我告诉你便是了。”
她是个不中用的,不能将洳儿护得周全,手上没有银两,也无可用的人,多数情况下还得靠洳儿自己机敏脱离窘境。
万一那背后的人不依不饶,还要再算计一次,防尚且不胜防,若是完全不防呢?
楚姨娘知道的并不多,她回来的时候柳洳雨已经脱离了危险,这些事情都是沈厉贺挑着告诉她的。
那些暧昧与粉红,她一概不知。
“便是这样了。”楚姨娘舒出一口气,眼圈通红,即使过去了一天,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她依旧害怕得浑身发抖。
万一,洳儿被那个畜生糟蹋了……楚姨娘连那个后果都不敢想象。
听完,柳洳雨沉吟了片刻,心情十分复杂。
昨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绝不可能是一场激情犯罪,是一场早有准备的阴谋。
坏人名节,在这个时代而言,与取人性命无异,更何况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
倘使她被捉了奸,一个**不孝的帽子是万万少不了的,哪怕她是被人强迫,哪怕是被人陷害。幸运一些,被迫嫁给那个男人,下半生活在众人的指点之中,连儿女都抬不起头来。不幸,便是落了个沉塘的下场,在冰凉的湖水中了结一生。
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男人如今是在何处?”柳洳雨问。
“应当是在沈公子那里。”
楚姨娘感慨道:“多亏沈公子,昨日我着急,没有好生谢他,将来定要再找个机会感谢一番。”
“的确,多亏他出手相助,我待会儿便做些小吃食,去沈府一趟,好好谢他,顺便也问那男人一些事情。”
这个背后之人,她一定要揪出来。
想到什么,柳洳雨道:“姨娘,那青禾如今怎样了?”
楚姨娘给她递了件衣服,答道:“青禾中的只是普通蒙汗药,昨夜便醒了,但她身子骨太差,身体还不大舒服,我让她先在房中休息,我让人熬的药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柳洳雨系着衣服上的盘扣,目光却随便乱转。
等等,她这房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空了?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她桌子呢?那么一大张的梨花木桌子呢?
虽然是梨花木中最劣等的,可好歹也是梨花木啊,值不少钱呢。
该不会是她撒酒疯把桌子给拆了吧,想想她的怪力,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
以后真不能喝酒了,破财又有灾,这谁能顶得住啊?
楚姨娘端着药碗进来,便听到柳洳雨问,“姨娘,我屋内的桌子呢?”
“好像是沈公子弄坏了,他说是要送过来一张新的,晚上院内就多了张桌子,我这便让人送进来。”将药碗放下,楚姨娘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柳洳雨洗完脸,看到四个丫鬟抬着一张圆桌进来。
粗略看了一眼,价值少说是她原来那张桌子的五倍。
木材是上等的,做工也很精细,周边刻着海棠花,十分雅致。
完蛋,她好像又欠了一笔钱。
柳洳雨的心慌了一下,很快又波澜不惊。
她也是见惯大世面的人了,已然变得麻木。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欠的太多了,反正都还不清,多一笔也不算什么了。
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垫肚子,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柳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