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又胖又丑的五妹妹出落成如今这幅模样,柳霜瑜也算是阜城小有名气的美人,但在这半边脸面前,她有些自卑。
当然,自卑只是一瞬,埋在心中的更是提防。
深吸一口气,柳霜瑜知道今日还不能翻脸,她还要借着她的好五妹接近沈公子,这二人,应该是相约着出来的。
短暂的几次碰面,她没有感受到沈公子的厌烦。
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
柳霜瑜握着花灯的手加紧,今日,可能是她最好的机会了,也是最体面的时候。
笑容美好,宛若绽放的白莲,“早知道五妹妹也要出来游玩,我就和你一起了。”
看到沈厉贺盈盈一拜,露出一段脆弱白皙的脖颈,“沈公子好。”
她很聪明地并未多对沈厉贺说什么,而是向前一步,挽住了柳洳雨的手,“洳儿,你这是要去阜水那边吧,我正也要去呢。往年,阜水那边都热闹得很,你以前少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自上次在医馆谈开了来,她就再没这样亲热地叫过柳洳雨,路上偶然见到了,也只当做没看到。
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为了谁,简直不言而喻。
柳洳雨眼中闪过诧异,她以为,柳霜瑜已经放弃沈厉贺了。
她在柳老夫人那里听到,柳林两家已经打算着交换生辰帖了,等大师看过,便要定亲,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左右也不会超出一个月,等三月后柳霜瑜及笄,八成就要直接成亲了。
这柳霜瑜到底卖的哪壶药?
一边把林公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另一边又念着沈厉贺。
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耻。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柳洳雨也不可能直接甩开柳霜瑜的手,恰巧柳霜瑜身上味道过重,她便借着打喷嚏的动作抽开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被甩开手,柳霜瑜也不想再贴回去,只是嘴上担忧道,“是不是着凉了?近来天气无常,可要小心着些。”
见柳洳雨不说话,她抿了抿唇,“罢了,我不说了,我说多了你听着也嫌犯,你是大夫,这些事你总比我清楚。”
三言两语,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形象,同时把一个不耐烦姐姐关心的刁蛮帽子扣到了柳洳雨头上。
柳洳雨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沈厉贺淡淡道:“这是自然。”
沈厉贺并非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商场上十分奸诈的老狐狸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更何况柳霜瑜这并不高明的把戏。
没想到沈厉贺会说话,柳霜瑜语塞,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
柳洳雨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都没看到云凤夕和青禾,思索片刻,道:“不如我们去阜水旁边等待?云公子和青禾或许会在那里。”
沈厉贺没有异议,柳霜瑜自然也要跟上。
三人便朝着阜水走去。
虽然柳洳雨与沈厉贺认识的时间最长,但论起亲近,她竟然与云凤夕更熟稔一些,二人呆在一处,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方便了柳霜瑜,她给二人讲这青灯节上曾发生过的趣事,十分生动,让人身临其境,还与人有着互动,就是冷淡的沈厉贺也会偶尔应她两句。
不得不说,排开个人的喜好,柳霜瑜刻意时,说话便让人很舒服,怪不得能让林公子对她死心塌地。
阜水,是阜城的护城河,相传,就是在这里,仙女与男子相识相爱,交换了定情信物青灯,随后去了土地庙定情。
在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中,总少不了阜水的身影。
每年青灯节,少年少女们总会在这里放上一盏河灯,向月老祷告,期待心上人会喜欢自己。除了爱情,她们也祈求其他,友情亲情,乃至婚姻事业。
阜水上青灯盏盏,美得仿若幻境。
少年少女们闭着眼睛,脸颊微红,当那双眼睁开时,便是亮的,璀璨的,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柳洳雨感叹道:“年轻真好。”
看到他们,就想起了她还上学的时候。
她虽然外表年轻了许多,自认为心态也算年轻,但和真正的年轻人比起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沈厉贺心情和她相同。他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远远超出常人的早熟,看到这般情景,心中也是感慨。
柳霜瑜笑道:“你年纪也小,何必这样老气横秋,倒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了。”
三人到了岸边,准备放河灯。
向周围人借了只笔,在河灯上写下自己的心愿。
柳霜瑜先写,“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野心明显,完全不加以掩饰,看到柳洳雨和沈厉贺看她,抿唇笑了笑,将笔递给了柳洳雨。
“字写得不好,让你们见笑了。五妹妹的字应当比我写的要好看许多。”
她柳家嫡女,三岁启蒙,柳家请不来名师,那也是阜城最好的老师,一手簪花小楷练了十来年,老师也说她有天分,其余不说,就这手字,柳霜瑜敢保证,就是京中的贵女也不一定能比她好。
柳洳雨哪里不知道她的那些心思,应了一句,“我是万万比不上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