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真会有如此纯粹的喜欢吗?
柳五小姐又为什么会喜欢他?
沈厉贺支着下巴,手在桌子上轻敲。
不可能的,他闭上眼。
当年满京城皆羡慕的神仙眷侣,后来还不是因为利益分崩离析。
喜欢,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可……
算了,就当报答她中午的那道菜吧。
沈厉贺起身,整理发冠,出了大门,直奔柳府。
柳府的门丁认识他,见到他便毕恭毕敬地给他行礼,担心误了贵客,连通报也不用,直接带着他去了柳老爷院中。
柳老爷见到沈厉贺自是喜出望外,沈厉贺这艘大船,阜城谁不想搭上?可两人交际实在是少,他去拜见沈厉贺都不愿意见他,上次沈厉贺亲自来柳府已经是意外之喜,却是为了那个逆女,也没谈生意的事情。
想到这件事,柳老爷又是万分恼怒,那个逆女也是不中用的,有沈公子一个恩情在,竞然不主动邀他入府叙旧。这样不懂得抓机会,简直和那个楚氏一模一样。
此次见他主动前来,柳老爷将珍藏多年自己都不舍得喝点茶叶
拿了出来,将下人都轰了出去,亲自沏茶,叙两句旧,见沈厉贺神色始淡淡,也不敢多耽搁他的时间,直接问:“沈公子,我也不和您客套了,不知您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沈厉贺勾了勾唇,“是为了还五小姐一个人情。”
“上次,她救下的是我最为得力的手下,在我身边做了多年的事情,远远不止二百两,如今瞧他病大好了,才想起来,我给五小姐的谢礼实在是太少了一些。”沈厉贺记性很好,许久前柳洳雨编造的事情,他现在还能记得八成。
“五小姐毕竟年纪还小,而且是个女子,我也不能如何报答她,便将这份恩情放到柳府上。”
他轻叩桌子,“不知,济城来的那批货,柳老爷可有意?”
沈厉贺愿意带他做生意,柳老爷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他连思考的样子都不装,赶紧点头答应,“如此便麻烦沈公子了。”
沈厉贺点了点头,“不麻烦。”话锋陡然一变,“不过听闻五小姐近来和你闹了矛盾,被禁足在院中,如果是这样……”
“我怎么可能和洳儿闹矛盾呢,人言可畏,这个理沈公子应是知道的,近些天来,母亲身体不适,洳儿一直留在府中照护她呢,许久没有出府,竟然闹出了这么一个误会,让沈公子见笑了。”柳老爷擦了一把虚汗。
沈厉贺也不拆穿他,一笑,“如此便是我误会了。”
二人又谈了一些生意经,沈厉贺对柳老爷这个人的平庸程度有了新的理解,云凤夕说得倒也没错,柳老爷这人眼皮子浅,做事情只看眼前这一块儿,不管以后,很难想象,柳家是在他手中发展成如此地步的。
不过最近几年柳老夫人缠绵病榻,柳家便隐隐不如从前了。
沈厉贺借口有事先行告辞,柳老爷起身送他,将他送至院门口,沈厉贺便不让他送了,在小厮带领下朝府外走去。
穿过回廊,迎面遇到一穿浅蓝衣衫的女子,小厮低声唤道:“三小姐。”
柳霜瑜点了点头,美眸望向沈厉贺,盈盈一拜,“公子,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在红埠街,您救了我一次。”
这种眼神,沈厉贺再熟悉不过。
他越过柳霜瑜,留下一句,“你认错人了。”
柳霜瑜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久久出神。
时隔几日,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心中小鹿仍然乱撞。
柳霜瑜思忖,看他来时的方向,应当是刚从父亲院中出来。
莲步轻移,柳霜瑜向柳老爷院中走去,轻敲门,里面有了回应,柳霜瑜推开门,也不行礼,对着柳老爷扬起一个笑,“父亲。”
“瑜儿来了。”柳老爷笑得慈祥,他一向偏爱这个漂亮懂事的嫡女,“来,品品为父亲自泡的茶。”
柳霜瑜不推辞,轻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父亲怎么知道女儿有喜事要告诉你?只用一杯茶奖赏我,可有些不够哦。”
“什么好消息?”柳老爷眼睛都亮了起来。
林公子是商行主席唯一的儿子,知道许多内幕,因着柳霜瑜和他关系好,最近的许多事情柳家也能提前知道。
柳霜瑜笑眯眯地说出内幕情报,柳老爷拍着大腿大笑,“瑜儿可真是我的好女儿,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双喜,应该和方才那位公子有些关系。
柳霜瑜状似不经意问:“除了这一喜,还有哪一喜啊?”
柳老爷对这个女儿并不设防,便将沈厉贺要与他合作的事情说了出来,柳霜瑜沉吟片刻,“那位沈公子是何人?名不见经传地,父亲怎么如此高兴?”
“瑜儿啊,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位沈公子是京城来的,来头极大,此次前来是专门处理家中在阜城的生意的,那鼎鼎大名的锦鸿轩,便是他名下的产业,还有那最好的当铺,其余店铺比比皆是,在他面前,张家徐家算是什么东西?有他这艘大船带着我们,柳家未来不可估量啊。”柳老爷喜滋滋道。
柳霜瑜眼珠一转,“这沈公子如此厉害,又怎么会愿意和我们家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