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萍在牢里自杀了,咬舌自尽,死得极其痛苦,到了都坚持说自己一人做的,柳洳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神色不变,笑着继续与人说话。
怜悯心给想害自己的人是最蠢的。
很快,便到了柳霜瑜出嫁的日子。
从订亲到成亲,中间时间不超半月,随意指了个日子便定为了婚期。
柳霜瑜出嫁那日,只有一顶红轿,和装着嫁妆的一辆马车。
张中那边只派了个管家来接新娘,管家态度多有轻慢,言语之间并不将这即将嫁到家中的夫人放在眼中,柳老夫人借病躺在床上,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柳霜瑜在屋内握着安夫人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到柳洳雨时,楚楚可怜的神情又变成了愤恨。
她眼圈通红,问道:“你很高兴是不是?”
柳洳雨偏了下头,反问回去,“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柳霜瑜愤愤道:“你高兴我再也不能与你抢沈公子了。”
柳洳雨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她实在是不懂柳霜瑜的脑回路,都到这种境地了,她竟然还对沈厉贺情深不寿,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降低成脑残的地步吗?
她收回柳霜瑜比徐柔柔聪明的话。
柳霜瑜瞪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柳洳雨收起笑意,“还笑你想得太多。”
“第一,你落到这样的境地我并不高兴,第二,你心心念念的沈公子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谈什么争抢?”
她顺手拂开柳霜瑜打过来的手,“三姐姐,祝你新婚快乐,与张老爷百年好合。”
她推开柳霜瑜,打开门出去了,不顾身后的谩骂与喧闹。
这场婚事办的极其不体面,柳家这边不必多说,连老夫人都未出席,连相熟的人都未请。
张中以不是第一次成亲的名义摆了几桌,只请了家中的人,婚宴上坐着十几个儿女还有三十来个莺莺燕燕的小妾。
有一个小妾极其没有规矩,闹着总往张老爷怀中倚,柳霜瑜看不惯,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说了两句,张老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强逼着她给那妾道了歉。
好事不常出门,坏事最爱传千里。
这事情传到安夫人耳里时,安夫人翻了个白眼,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拉着柳老爷去张家说理,柳老爷拗不过她,觉得自己脸上也没光,便跟着去了。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便成三个人了。
柔媚无骨的女子抱着柳老爷的胳膊,将妖媚发挥到了极致。
安夫人脸色冷得不难看,生了一场大病,几天都没见人。
“这些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柳洳雨道。
沈厉贺筷子顿了下,“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柳洳雨道:“你本事就是很大啊。”
沈厉贺抬眼,“我再有本事也管不到别人后院里去。”
他只是暗示了张中去柳家提亲罢了,剩余的事情,他也懒得管。
张中宠妾灭妻是常有的事情,他很有原则,谁能讨他喜欢便宠谁,至于柳家的纠纷,谁知道柳老爷脑中在想些什么?去老丈人家里看女儿结果把老丈人的妾给带回来了,也是厉害。
柳洳雨哦了一声,想到什么,又问:“你是不是会蛊?”
沈厉贺神色如常,“你问这个做什么?”
柳洳雨便将那日柳霜瑜说的话与他说了一遍,“你是不是给她下蛊了,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沈厉贺低眼,“我对她下蛊做什么?”
若真要下情人蛊,也该给眼前这个傻子下。
可惜,世间最后一对情人蛊十年前就被毁了。
柳洳雨咬了口菜,耸耸肩,“陷入爱情的人真可怕,我宁愿死,也不要变成那样的人。”
不明事理,见到人就咬,连底线都没有了,那还是她吗?
沈厉贺轻笑,“不是所有人都是她那样,你还可以抱有憧憬的。”
“也对,我总不能一杆子把所有人都给打死了,”柳洳雨思绪天马行空,“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京?”
沈厉贺搁下筷子,定睛看她,眼中情绪莫名,“你很想我回去?”
柳洳雨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低着头,戳了戳碗里的米粒,“没有,但你总要是回去的,随口一问罢了。”
她很清醒,沈厉贺不是这里的人,迟早要回去。
“你舍不得我?”沈厉贺挑眉,眼中带了些期盼。
柳洳雨抬起眼,便撞入他深邃的眼中,点了点头。
“朋友离开,而且可能永远不再见面,当然有些舍不得了,云凤夕走的那会儿,我也挺难过的。”
沈厉贺脸上笑容消失,神色淡淡,“这里的事情还没忙完,还要再待一些时日。”
得,是他的错,竟然以为傻子开窍了,傻子果然还是傻子。
他神色如常,但柳洳雨就是觉得他不高兴,问了几遍,沈厉贺都说没有,她也只能作罢。
吃完晚饭,便准备回府去了。
沈厉贺道:“我送你回去吧,近一些。”
柳洳雨想了想路线,如果翻墙,她只用一分钟就能回去,如果非要走正门,少说也得走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