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洳雨不是傻子,但她却如此轻易地相信自己的胡说八道。除了信任之外,或许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因为她潜意识中不想彻底与自己划清界限?
这个意料之外的发现,沈厉贺怎么能不高兴?
柳洳雨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郡主该等急了。”
“我与你一起去吧,”沈厉贺道,“风月楼的事情一向是红袖处理,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柳洳雨没有理由拒绝。
借着烛光,摸索着将面具捡了起来,拿帕子擦了擦,便重新戴上。
沈厉贺手碰到桌边,他“嘶”了一声。
柳洳雨回头,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
沈厉贺抬起手,凑在光下看了看,“好像是刚才点火的时候烫着了,没什么事。”
柳洳雨过去看他的手指,洁白的指腹上多出了两个水泡,浮肿得厉害,柳洳雨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厉害的伤口,却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责怪道:“这还没什么事?你什么时候烫伤的?怎么这样不小心?”
沈厉贺嘴角勾了勾,语气却虚弱得很,“真的没事,郡主该等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都等了这么长时间,再等片刻也无妨。”柳洳雨斩钉截铁道,望着他的指腹,目露紧张,伸手碰了碰,检查伤口。
沈厉贺露出目的得逞的笑,在柳洳雨抬头时,笑容却又没有了踪影。
柳洳雨问:“这里有烫伤膏吗?赶紧抹上,万一留下疤怎么办?”
沈厉贺思索片刻,“我不知道,我让顾七去问问红袖。”
“顺便带盆清水过来。”柳洳雨补充道。
沈厉贺对着空气将柳洳雨的需求说了,空气中传来沉闷的男声,“是。”
柳洳雨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人影。
她眼睛有些亮,“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沈厉贺点头,顿了片刻,“你怎么知道的?”
只有某些家族的子弟,才知道暗卫。暗卫很是隐蔽,训练出一个暗卫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所以暗卫十分难得,哪怕是一些新兴的家族都不知道。
看来寻常人还不知道?柳洳雨眨了眨眼,“许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写的,暗卫是怎么保持隐蔽的?这么大的地方,他能藏到哪去?”柳洳雨索性转移了话题。
她也的确好奇,总不可能每个人都连接着个空间吧。
沈厉贺只是简单道:“他们修炼的功法不同。”
修炼那种功法的,身体衰竭加快,哪怕保养再好,也没人能活过四十岁。更多的人,因为危险的任务,二十多岁就没了。
向死而生,这是暗卫的使命。
这内幕太过残忍,沈厉贺并不准备告知。
柳洳雨便也不多问,没等太长时间,便有人敲门,沈厉贺让她进来,门口的人才敢进来,红袖将一盆清水放在桌上,又从袖中拿出一盒膏药,“主子,这是您要的东西,您受伤了吗?”美眸中含着关切与仰慕。
她低眼,瞥到沈厉贺手上的伤口,抑住即将出口的惊呼,“主子,我给您上药吧。”
沈厉贺瞥她一眼,“不用,你先出去。”
“可您这样……”红袖仍有不甘,这可能是她与主子最亲近的时刻。
沈厉贺声音有些严厉,“我只是起了水泡,又不是废人!”
红袖不敢多言语,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临走前,目光在柳洳雨的面具上停留了片刻,目中多了一些不甘心与嫉恨。
她知道这个人,柳家五小姐,面丑无颜。
主子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平庸的存在另眼相看?
沈厉贺并未忽视她的眼神,语气阴森,“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解决。”
“主子,属下不敢。”红袖心道不好,立即跪到了地上。
沈厉贺定睛看她片刻,“既然不敢,就赶紧滚!”
红袖不敢多逗留,赶紧滚了,生怕沈厉贺真把她眼珠子给抠出来,主子不是怜香惜玉的,这种事他真的能做出来。
待红袖走后,柳洳雨才出声提醒道:“你快把你的手放进去泡一泡。”
沈厉贺听话地将手放了进去,垂着眼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喜怒无常?从而害怕我?”
“你不一直都是喜怒无常?”柳洳雨回答,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但是,你会打我吗?你会杀我吗?你会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吗?”
沈厉贺哼了一声,冷声道:“我打杀你做什么?要你的眼珠子做什么?”
柳洳雨耸肩,“这不就结了?你又不会对我不好,我怕你干嘛?”
沈厉贺默了片刻,将手从水中捞了出来,将手上的水珠甩干,突然到:“记住你这句话,我会对你好,你永远都不能怕我。”
这句话好像有点别扭,柳洳雨想不出哪里不对,便爽快答应,“好,我永远都不会怕你,沈小爷,把手给我。”
沈厉贺将手递给了她,柳洳雨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将他手上的水泡挑破,动作快又狠,沈厉贺手本能地往回瑟缩。
“疼吗?”柳洳雨抬眼看他。
沈厉贺点头,事实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