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纠缠,”柳洳雨为她的强盗逻辑鼓掌,“我没中招,是我的本事,和她柳霜瑜有什么关系?这件事还是我她做的?还是她中途好心终止了计划?倘使我与柳霜瑜颠倒身份,害人的是我,被害的是她,你也会这样劝她吗?”
“自然不会。”柳洳雨自顾自地替她做出了回答,“她从未念过亲情,现在夫人又过来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倘使二人真颠倒了身份,安夫人定会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安夫人被她一通话说得下不来台,苍白无力地辩解道:“可你的确平安无事。”
柳洳雨冷静道:“可柳霜瑜的确害了我。都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做事前难道都不考虑后果?”
“再说,事到如此,她可连句抱歉都未说过。”
别说当面了,连张字条都没有,安夫人进来半天,也没表达出一点该有的歉意。
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屋内的人却都没有察觉。
“瑜儿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道歉吗?”安夫人讪笑,“我这便与你道歉,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瑜儿这一次,她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绝不会再想出这种歪主意了。”
没有一点真情实意,柳洳雨失望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做错事了就该受惩罚,这是世间不变的真理。”
见安夫人还要说话,柳洳雨起身,语气平淡,“夫人,我该走了。”
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的善良了,饶过柳霜瑜?根本不可能。
柳霜瑜嫁给张老爷后没有好下场?关她柳洳雨什么事,这条路,是柳霜瑜自己选的,一切责任也该由她自己承担。
安夫人撑着桌子站起了身,眼睛微眯,神情危险,“这件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我并没有多难为你,只是让你说一句话放过我的女儿而已。”
柳洳雨声音并不大,却带着坚决,“夫人,做人要讲道理,从她与徐柔柔开始密谋的那一刻,这件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先撩者贱。
安夫人张口,“你别忘了……”
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安夫人朝门那便觊上一眼,脸色铁青,未看清门边的人,便出声呵斥道:“是谁这么没规矩!主子说话竟敢擅自闯入,来人,拖下去打上二十杖。”
门边,穿着绿裙打扮贵气的姑娘瞥她一眼,“柳夫人好大的排场。”
看清来人,安夫人眼皮子一跳,勉强挤出一个笑,“绿珠姑娘,你怎么来了?”
绿珠并未多搭理她,只是望着柳洳雨,脸上带着笑意,“柳大夫可收拾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柳洳雨点头,从屋中拿出什么东西,“准备好了,劳烦绿珠姑娘了。”
又看向安夫人,“母亲,那我就走了。”
绿珠抿唇笑笑,“不劳烦,是我该做的。”
安夫人此时哪里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洳雨离去。
绿珠走在柳洳雨身后,突然拍了拍手,“哎呀,我的手帕好像掉到院中了,我回去找找。”
她回了院里,看向还伫立在院中,强行忍耐着怒气的安夫人,走到她身旁,低声道:“安氏,我家小姐的命令一旦下了,便不会收回,”
看到安夫人眼神微闪,结合自己方才在门前听到的一两句,她心知自己猜对了八成,“你也不必多费心思,你若是觉得三小姐嫁给富商过得太好了,便尽管闹,这周边未娶妻的单身汉也不少。”
将明晃晃的威胁听到耳中,安夫人低眉顺眼,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之中,“绿珠姑娘,这些我知道的。”
“你知道便好。”绿珠扭头。
手抖了一下,一块手帕掉到地上,绿珠捡了起来,掸了掸灰,笑意盈盈地出去了,“柳大夫,我找到了,果真是落到地上了。”
安夫人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怒火中烧。
凭什么那柳洳雨如此好命?但凡身份尊贵的人都对她另眼相看,那丫鬟对她堂堂柳家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却对那低贱的野丫头如此尊敬。
她的瑜儿……
柳洳雨上了马车,将半张面具戴在脸上,撑着下巴问道:“此次出去,庄嬷嬷可答应了?”
郡主是吃着庄嬷嬷的奶长大的,主仆情分不似寻常,虽然郡主对嬷嬷的某些行为颇有微词,却很是尊重她的意见。
“嬷嬷向来拗不过郡主,再说,有柳大夫你在旁,嬷嬷有什么好担心的,”绿珠将车帘放下,回头看她,怔了一下,“柳大夫,你如今这样真是好看。”比京中那些自恃美貌的贵族女子水灵许多,当然,肯定是要比自家郡主差上一些的。
“多谢。”柳洳雨挑唇。
一路无话,马车在客栈前停下,绿竹下车,做了个请的手势,柳洳雨有些发懵,手下意识在腰侧的药瓶上碰了碰。
这药瓶中装的是蒙汗药,只要吸入,便会神志不清。
“绿珠姑娘,到这里做什么?”柳洳雨问。
“小姐上去便知道了。”绿珠道。
进了天字上等房,看到一宝蓝色的瘦削身影,头发被玉冠竖起,听到声音,那人转过头,挑眉望着柳洳雨,唇边多了笑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