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妍丽的面容比往日多了几分妩媚,小姑娘今日出门打扮了。
但陆修元还是瞥见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最近睡得不好?”
姜杏之没想到他能看出这个,脑袋如捣蒜点点头,过会儿又摇摇头,有些苦恼:“睡得不错,只是总做梦,醒来之后极累。”
陆修元像似了解到了一般,抬手灭了香,从小几第二层拿出一只木盒和一座墨色瓷托架。
打开木盒,里头整齐放着小巧的塔香。
陆修元拿起巾子擦干净手,摆正支架用镊子取了一只塔香放置顶上,点燃。
“放松心情,这香有消乏之效。”
味道散得快,不同于放才燃的篆香,这是一股暖香,姜杏之不由得气息平和。
“平日里诵得什么经?”陆修元又问。
“《三官经》。”姜杏之在他跟前有些害羞,怕他笑话她。
陆修元声音温和:“消灾解难,挺好的。”
被夸了,姜杏之内心有点小小的开心。
陆修元低沉的嗓音念着经文,声音柔和,像她依靠在外租母怀里一般,暖烘烘的。
姜杏之沉浸其中,眼皮却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小脑袋便点起来了。
陆修元声音不停,伸开长臂,大掌托住她的小脑袋,弯腰慢慢站起来,移到她身旁。
托着她的脑袋轻轻将她放倒,另一只手握着她的细腿帮她调整睡姿,直至她平趟下来,温香软玉,陆修元眼眸深沉,惊涛汹涌。
姜杏之面颊在他手心蹭了蹭,陆修元喉结滚动,呼吸微烫。
指腹下面是她软得像豆腐的面庞,陆修元摩挲两下,留恋不舍,半响才缓缓地将手挪开。
起身离开,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条薄被,帮她仔细盖好,吁出一口气,普天之下能让他小心伺候的。
两辈子,只她一个罢了。
坐在姜杏之身旁,望着她心无城府的睡颜。
姜杏之面容精致,眉眼舒展,睫毛细长,又浓又密像两把扇子在眼下撒了一片阴影,鼻尖挺俏秀气,仔细看上头有颗浅褐色的痣,再往下便是她的唇瓣。
唇瓣微微嘟着,看着软乎乎的,陆修元探手停在空中,许久,终究没落下。
陆修元嘴角微抿,目光肆意贪婪,眸子含着爱怜和一丝来之不易的满足,慢慢牵起笑容。
·
姜杏之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入目的却是一个根木腿儿。
?
她瞪圆眼睛。
素白的衣袍紧接着映入眼帘。
再低头瞧自己,躺得随意,身上盖着薄被,很是享受的模样。
轻嗅,薄毯上的味道和元蕴道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脑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她竟然,竟然听经文听睡着了。
姜杏之颤着手指摸摸唇角,先松了一口气,没有留口水。
不,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在元蕴道长面前睡着了,姜杏之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姜杏之闭闭眼睛,扁扁嘴,自己醒了作甚?还不如就让她这般睡死过去。这下好了,平白作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姜杏之心如死灰般的,眼睛睁得圆亮。
容不得她逃避,头顶忽然响起声音。
“醒了?”
陆修元开口。
知道不能继续躺着了,姜杏之拥着被子坐起,满脸羞愧,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也不敢看他。
“睡得好不好?”陆修元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姜杏之攥紧小被子,认命般地点头。
没有做梦,睡得真的很香。
“肚子饿不饿?现在酉正时分,该用晚膳了,在这儿用完了再回去。”陆修元道。
姜杏之不愿意再麻烦他,连声道:“不用不用了,我,我回去吃。”
也终于敢抬头瞧他。
陆修元此刻斜靠着凭几,单肘支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举着书册。
身旁立着一座羊角宫灯,昏黄的烛光衬得他面如玉冠,俊美无双。
真好看啊!
姜杏之不经感叹!
“好不好?嗯?”陆修元见她的神情眉心一跳,勾唇追问。
姜杏之傻乎乎地点头。
秀发被她睡着的时候蹭得松散,蓬松在脑袋上,呆懵懵的,不知哪儿触中了陆修元。
陆修元笑声溢出喉咙。
怕她恼羞成怒,陆修元清清嗓子,将书册合起,抚平封面,搁在小几上,抬高手掌,拍了拍。
一串侍仆鱼贯而出,片刻间,屋内灯火通明。
不远处的食桌上摆满了餐盘。
这么多事,仿佛一瞬间就被做好了。
那些侍仆做事利落,脚步轻悄,顾着自个儿的脚下,都不曾抬眼看一次矮塌,规矩极好。
姜杏子新奇地感叹:“原来,这儿除了道长和子晋还有别的人啊!”
陆修元没告诉她的是,这些人都是内侍,规矩都是刻到骨子里的。
现在不是告诉她这些事情的时候,陆修元慢悠悠地扭动脖子,起身:“走吧!”
姜杏之掀开薄被,站起来,一个不觉,踉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