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赋激动道:[多谢仙长垂爱!]
[不必。]
远在魔域的松溅阴意味深长的一笑:[只要你,足够听话。]
……
小食馆还是那副清幽寂静的景象,绿竹猗猗,哪怕周围弟子不算少,可都下意识放轻了语调,不愿打扰这份幽静。
两人都没太大胃口,况且都是修炼之体,辟谷近在眼前,也无需过多进食。
盛鸣瑶随意问掌管饭食的弟子要了些点心,那弟子先给他们拿了些,见两人手臂上都印有标志通过试炼的青色章纹,又是一笑:“这盘金丝枣泥糕是鱼长老新研究出来的,二位道友要不要试试?”
大荒宫内部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和谐,甚至让盛鸣瑶隐约感受到了人间大家族的温馨。
两人自然不会拒绝,然而他们刚落座,就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凭什么?!”之前摆着大小姐架子的韩怡月此时鬓发散乱,正对着面前弟子大喊大叫,“什么叫没通过考核?!我怎么可能没通过考核?!”
馆内的弟子皆是刚从可怕的试炼中出来,正是身心疲惫的时候,无论通过与否,此时都需要安静的环境。
韩怡月这么一闹,惹得不少人对她怒目而视。
那弟子极有耐心地与她解释:“道友,你在登云梯中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跌落山崖,自然算不得通过的。”
听见这弟子的话后,周围立即传出了几声嘲讽的轻笑。
别说第二关了,连第一关都没坚持下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吵闹呢?
韩怡月被周围人投来的嘲讽目光弄得又羞又气,跺脚大声嚷嚷:“我的父亲可是鸿宝阁的阁主!我来你们大荒宫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凭什么将我赶下山去?!”
她在用提高的音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惶恐与后怕。
连春炼都没通过,这叫自己回家如何做人?怕不是要被那群不怀好意的兄弟姐妹嘲笑几年!
站在韩怡月面前的褐衣弟子更加不耐,但又不愿惹事,不愿明面上得罪这个大小姐,只能忍着心中烦躁,耐心劝解道:“这是门规——”
“那她凭什么?!”
丢脸的羞恼使得韩怡月涨红了脸,尤其在她的余光瞥见盛鸣瑶的袖子上出现了标志着春炼通过的青色花纹时,怒气瞬间飙升到了顶峰。
在那日被盛鸣瑶嘲讽后,韩怡月才想起这人正是那日自己在成衣铺子遇见过的‘丑八怪’。
连番丢脸的韩怡月实在气不过,试图略施手段想要让盛鸣瑶过得落魄,谁知盛鸣瑶竟反将一军,弄得学堂内无人敢惹。
新仇旧恨重叠在一起,韩怡月面目愈发狰狞:“她一个毁了容的废人凭什么通过——”
可惜这一次,没有人听她说完。
盛鸣瑶刚想出手,韩怡月已经被身后那锅清汤从头浇到脚,此时正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苍柏唇角翘起。
既然总喜欢贬低旁人容貌,你也来体验一番好了。
面前的弟子得了机会,直接一掌劈了过去,有个女弟子将韩怡月接住,两人对视一眼,拽着韩怡月的胳膊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切就像梦境般转瞬即逝,若不是苍柏的指尖还留有未完全散去的灵气,就连盛鸣瑶都无法察觉到不对。
……
“怎么回事?”
两人离开了小食馆,去往了不远处的凉亭。盛鸣瑶拿着那盘没来得及吃完的金丝枣泥糕好笑地看着苍柏,而少年垂着脑袋站在她面前,神色恹恹。
“我都不生气了,你怎么还在生气?”
还有些话在盛鸣瑶嘴边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之前在小食馆时,苍柏那模样极为骇人,哪怕他的眼睛被白绸遮住,盛鸣瑶也可以想象在绸布之下的眼神时何等冷冽。
若是当时给他一把剑,恐怕苍柏会毫不犹豫地刺入韩怡月的咽喉。
而且在被韩怡月叫破后,难免有别的弟子向盛鸣瑶投去了打量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十分惹人心烦。
一来二去,盛鸣瑶索性拉着苍柏离开了小食馆。
晚风微凉,带着几许夏日的躁意,虫鸣声渐起,惹得月亮都多抖落了几分挂在了长出了嫩芽的枝头。
苍柏坐在亭内,将手搭在栏杆上,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可这一刻盛鸣瑶觉得身披朦胧月色的苍柏一定感受到了月光。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苍柏忽然侧脸转向了盛鸣瑶:“我不明白。”
“先是在成衣铺子,后又是学堂……你当真一点也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吗?”
柔和的月色透过交错的枝丫洒在了亭子外,几颗桂树的倒影在地面上纵横交错,斑斑驳驳的月色洒在上面,恍惚中竟像是桂花落在碗中。
“在乎啊。”
盛鸣瑶撑着下巴,又捏起了一块枣泥糕糕点送入口中,顺便将盘子往苍柏的方向推了推。
“这世间无论男儿郎还是女娇娥,但凡要在红尘中行走,就没有人完全不在乎这幅皮囊的。”
苍柏愈加困惑:“那你为何不动手?”
在更早之前,追溯到苍柏化身为那红碗时,他就知道其实盛鸣瑶心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