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爹这柄匕首是哪里来的,许是专门买来给我防身的。”
顾玄棠点头,没再说话。
第十七章
左菱舟与顾玄棠又闲话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了碗。顾玄棠看着她娉婷的身姿,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直到她洗完碗,又朝自己这边走来,他才终于发现,她这么一个待字闺中、年纪芳华的姑娘,身上竟然没有一件饰品。
之前她总是一身陈旧布衣,故此也不打紧,现如今换上了轻快活泼的衣衫,竟一时反到有些不协调。他上下打量了会儿,就见她浑身上下,只在脑后,用一根木制的发簪盘了个简单发髻,其余的,便再无其他。这是没有?还是为了敛其锋芒,不敢佩戴?顾玄棠竟一时有些拿不准。
左菱舟收拾完了家什,便又去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
她正翻着自己父亲以前放一些零碎小玩意的柜子,却突然间在一个盒子里看到了两封信,左菱舟心下好奇,拆了开来。
就见信上的字体十分娟秀,而称呼竟然是兄长亲启,左菱舟当下一愣,这是……自己的姑姑?她怎么从未听父亲说过,她还有个姑姑?
她迅速地看起来,就见这信上写着,她与兄长分别许久,甚是想念,恰逢生辰将至,希望兄长前往看望。
左菱舟看完,就去看第二封信,信上说,感谢兄长愿意前来,她将备好酒宴,期待兄长早日到来。
左菱舟看了下信上的落款,是父亲去前的一个月。她拿着信,心下慢慢有了计较。
第二日,左菱舟正和顾玄棠在地上复习写字,就听到一阵喧哗,她正纳罕,就见顾玄棠扔了手里的树枝,转头看她,“把收拾好的东西带上,我们走罢。”
左菱舟心下一惊,“这么快?”
“不然呢,”顾玄棠逗她,“表妹这会儿不担心我娘等得着急了?”
左菱舟脸上微微笑,心里一阵无语,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记得自己这套说词啊。
她转身走回屋内,拿起自己收拾好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压制住心里的不舍,转身走了。
她是和顾玄棠一起出的门,门外,那个之前见过的黑衣义士,正驾着一辆马车,马车周边,围了许多村里的人。
见她出来,有熟悉的婶子问道:“左丫头,这是来接你的吗?”
左菱舟点了点头,道:“我姨母知道了家里的事情,让表哥接我去她那儿住。”
那婶子点了点头,“也好,这下,你就有人照顾了。”
“是啊,”有大娘笑道:“丫头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寻个好人家了,我看你这表哥也是个体面人,到时候,让你姨母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你爹在下面也放心了。”
左菱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玄棠等到他们话别完,这才掀了帘子让她先进去,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左菱舟坐在马车内,把包袱放在了一边,竟颇有些觉得不太真实。
未几,马车动了起来,左菱舟缓了一会儿,掀开车上的帘子,从里向外看去,就见路上的树木缓慢的后退着,那些距她已有些距离的乡亲变得越来越远,她看到有小孩子跑出来冲着马车挥手,就也朝着车外冲那孩子挥了挥手。
正挥手着,却是看到了闻讯赶来的王二鹏。
王二鹏见她坐在车内,眼里有着失落与怒气,一双眼都快要瞪出来了。
左菱舟这会儿见了他,那些刚刚升起的不舍与感慨就都消了下去,她看着对方眼里的怒火,只觉得心里畅快,宛如咸鱼翻身一般。她故意冲着窗外喊道:“王二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永世不再相见!”
“左菱舟!”王二鹏怒道。
左菱舟却是哈哈大笑,她笑得开心,笑得欢乐,笑得肆无忌惮,“待到我出嫁那一天,会给你寄喜帖的,不过嘛,你就不必来了。”她说完,故意探出头给王二鹏做了个鬼脸,这才放了帘子,在马车里坐好,却是止不住的高兴,欢声笑着。
顾玄棠很少看到她这么开心,又想到她刚刚颇为稚气的举动,不觉摇了摇头,眼里盛了些笑意。
“你知道他现在是何感想吗?”左菱舟笑道。
“无非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甘心又悔恨罢了。”
“没错!”左菱舟狠狠一点头,“我盼这一天盼了许久了,可是让我等到了。”
顾玄棠看着她脸上的得意,问道:“那你可知,我若是他,如今煮熟的鸭子飞了,会如何?”
左菱舟有些好奇,“如何?”
顾玄棠靠在车壁上,端的是一派自在从容,“我若是他,必将心有不甘,自此发奋苦读,考取功名,一路高升,总有一天,找的到你,到那时,想方设法,再把你捉回身边。”
左菱舟闻言,吓了一跳,不禁胆怯道:“他没有这般厉害吧。”
顾玄棠笑了笑,“所以我说的是,我若是他,”他看着左菱舟,“至于他自己会如何……”他摇了摇头,语有未竟之意,没再说下去。
左菱舟想了想,“他都这把年纪了,哪儿还能从头来过,好好读书,我偏就不信我就如此可怜,竟然都离开了这里,还能叫他再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