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却惹来刘春生一声轻笑。
只见刘春生放开了人,“现在大冬天的,身上棉衣厚实,要掐还是掐手背,嗯,给。”说着,特意把手背递到陈春红面前。
陈春红一见,立时瞪圆了眼,“你以为我不敢掐,是不是?”
“没说你不敢,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挨过。”
陈春红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谁要掐你了,你皮厚不痛,我手还痛。”然后,直接不理他,把钱和票扔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往外走,只是走到门边时,停了下,回头说:“赶紧的,把东西收好。”
“哎,好的。”
刘春生傻傻地应道,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高兴地笑了,真好,她还愿意理她,而他也还没像前世那样,让她失望透顶,并且,这辈子,永远不会了。
————
随着刘春生的离开,随着队里正常上工,年味渐渐淡去,生活重归于忙碌,一切又恢复了过年前的作息,因为刘春生带走了一床被子,刘艳暂时告别了自己的床,不得不重新搬回去和她妈一起住。
刘春生一走,刘艳和大哥刘军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反倒是她妈和二哥刘华,时常会念叨几句,也不知道他人在市里怎么样了?工作适不适应,顺不顺利?
期间,小叔刘卫国回来了一趟。
小婶婶曾妙妙为了跟去县城的事,和他吵了一架,一开始,是俩人私下里关门在房里争吵,当时胡老太不在家,去了养猪场,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吵了什么,这件事原本和刘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他们夫妻吵架,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谁知后面,曾妙妙突然跑过来找陈春红,求陈春红同意他们在县城里买房子。
别说刘艳兄妹三人,就是陈春红自己,当时也蒙了一下,如果曾妙妙态度强硬一点,或是朝她撒泼打滚,她肯定一句话怼过去:你们要买房子,关我屁事。然后把人拎起来,扔出门外去。
偏偏曾妙妙哭得跟水做的似的,呜呜咽咽,伤心得连个话都说不全。
陈春红叫二儿子刘华搬了把椅子过来,亲自把人扶坐下,“你们要去县城里买房子,你们决定就好,问我干嘛。”
“我们……没孩子……哇……”曾妙妙刚起了头,又哇地一声,伤心得大哭起来。
陈春红让她哭得烦燥,随手拿了个小簸箕,重重地砸了下灶台的台面,大喝道:“好了,别哭了,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曾妙妙一时吓得哭声都有点接不上来,打个响嗝,含着泪花的双眼,害怕地望着陈春红。
哭声倒是止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陈春红提了把椅子,在曾妙妙对面坐下来,也没赶几个孩子回屋,反正赶了,他们也会趴在门上偷听。
这回曾妙妙不敢再哭了,她已经记起来,这位四嫂是个狠人,能拿刀砍人,何况,她来找四嫂,是有事求四嫂,“四……四嫂,你也知道,我和卫国没孩子,过年的时候,二嫂和大姑……”
“给我说重点。”陈春红一把打断她的话,没兴趣听她在这儿埋怨诉苦。
“就是……就是没孩子,我想着跟卫国去县里,待一起,可是……可是他说,说他住宿舍,我过去没有住的地方,我提议买房子,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他偏要说他工作不久,没那么多钱,我们没有……可是家里有,娘那里有,他就说,我们要是从娘那里拿钱买房子,四嫂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和娘闹的,不同意,所以,所以我只好来求嫂子。”
抽抽噎噎的,终于把话说全了,也说完了。
只是听完了,听明白了,陈春红气乐了,她也的确笑了,却不达眼底,微眯着眼,盯着曾妙妙,“也就是说,你们想让爹娘出钱给你们在县里买套房子,怕我们几个嫂子有意见?然后希望我们没意见,是不是?”
“是,是……”曾妙妙刚回答完,对上四嫂的笑脸,不知怎么,只觉得毛骨竦然,比她以前骂人时还要恐怖。
陈春红呵呵一笑,“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忽地脸色一变,指着曾妙妙,又指了指侧门的方向,大怒道:“滚,立刻给我滚。”
“四嫂。”曾妙妙吓得跳了起来,忙喊了声。
陈春红抄起屁股下的椅子,握在手里打转,“曾妙妙,你给我听好了,你们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不关我的事,但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也不关你们屁事,明白不?”
“你要是不明白的话,我可以让我手里的这把椅子,教你明白。”说着直接举起手里的那把椅子朝曾妙妙摔去。
曾妙妙吓得尖叫一声,忙不迭地抱头闪躲,哭着屁滚尿流从后院跑走。
“妙妙,你怎么了?”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去西边干嘛。”
刘卫国和胡老太担心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
陈春红只觉得胸口似有一把火在烧,好一会儿才平息,这都什么事,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她现在宁愿和朱红英痛痛快快打一架,有什么事,敲罗打鼓的当面说清楚,掰分明,想到这,陈春红风风火火地扭转身,跑进屋,往前门奔去,伸手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