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活,队里原本是打算交给下放到牛棚里的人,只是他没了割草的活后,其他的活计,挑粪挖塘泥填路基的体力活,他都干不来,并且,看到那些人,他莫名想到他的老师,忍不住多了几分亲近,于是和他妈说了他想继续放牛。
他妈帮他到队里争取到了这个活。
当然,这也有他之前努力割草的成果,给队长留下了好印象。
得了刘军这句话,洪顺略微放下了心,他们没法找赤脚医生去给那个老师看病,但可以先去看看那个老师的病状,然后去问问赤脚医生,该用什么药,“那你明天过去,自己注意点,别露了痕迹。”
“你放心。”刘军说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又常在家通过收音机听新闻,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他不能明目张胆和那些人接触亲近,平白给家里招祸事。
刘艳听了这么一耳朵,只觉得这两人胆子太大了。
全村避而远之的人,他们竟敢去接济。
她从后世来,知道将来的局势走向,知道这些人只是暂时受困,龙游浅滩,但洪顺和大哥刘军并不知道,他们能这么做,纯粹出于推己及人,出于对知识的仰慕与虔诚。
这才是真正的高瞻远瞩,目光长远。
洪顺说完话,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喝了手中的那杯热水,起身告了辞,他走后没多久,二哥刘华跑了回来,急冲冲地把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杏花的脚踝扭错位了,廖爷爷给他捏回来,伤到筋骨,听说一个月之内不要挪动,梨花让三伯抽了几条子,被爷爷和奶奶拦住了,爷爷不让打人,奶奶说正月里不许动条子。”
刘花点头,这么说来,杏花肯定要在老家待上一个月,又或者一个不好,三伯没时间来接她,待上大半年都不一定,先从梨花下手,赶在她离开前揍她一顿,报复回去,还有刘花,“二哥,你是不是告诉过刘花,我身上有一块钱?”
刘华突然一听这话,啊了一声,“我没和刘花说你身上有钱呀,怎么了?刘花也来抢你的钱了?打你了?等会儿,我就让尾巴揍她,尾巴不揍她,我就揍尾巴。”
“她倒没有,不过我觉得梨花和杏花来抢我的钱,是因为刘花在她们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她们今天才回乡下,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钱。”刘艳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还有,梨花和杏花应该是先去抢了刘花的钱。”
小姑姑刘美莲给的压岁钱,家里女孩子都有,当时大家在堂屋都看到了。
“梨花杏花不抢,刘花那丫头也保不住她的钱,背过大人建党会抢。”刘华不屑道,他是特别看不上刘建党的行为,连自己妹妹的压岁钱都抢。
刘军却一下子想明白了,凉凉提醒,“华子,你向尾巴炫耀过,你收到了一块儿压岁钱,当时刘花就跟在身后。”
“那我去揍尾巴一顿。”刘华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大哥和妹妹一眼,又问妹妹,“你想不想打刘花?想的话,我把人带过来给你打。”
刘艳一眼看出二哥的愧疚,忙摇头,“二哥,我比较喜欢你揍尾巴,之后让尾巴去揍刘花。”这件事,她没打算告诉大人,想自己解决,不给她妈添麻烦。
刘花反正住在村子里,不急在一时。
“可以。”刘华一口答应。
刘军似看出妹妹的顾虑,解释道:“你别想太多,就算打了梨花了,梨花也不敢告状的。”因为三伯的暴脾气,向来不管对错,先揍一顿再说,再者,三伯特别重男轻女,很看不上几个女儿,那时候,他在三伯家,三伯对他很好,对四个女儿,几乎是非打即骂。
有时候,喝点酒打起人来,连三伯母都不敢吱声。
梨花又是个典型欺软怕硬的,他去三伯家,也只刚去的时候挨了梨花一次打,后面他略施小计,让三伯连打了梨花好几次,彻底把梨花打怕了,根本就不敢再碰他一根毫毛。
晚上的时候,陈春红回来看到大儿子刘军和小女儿刘艳坐在火盆旁,不见刘华,问道:“华子呢?怎么不见华子?”
“去茅房了。”刘军面不改色的回道。
“天不早了,我给你们打热水把脸脚洗了,早点上床睡觉。”
“再等等。”
“等什么等,都快八点半了。”陈春红特意就着煤油灯看了下时钟。
刘艳忙出声,“妈,等会儿,我还要上茅房,可是我又怕冷,等我把手脚烤暖和了,让大哥陪我去趟茅房,回来后,我们再洗脸和洗脚。”
“你呀,就你冷成这样,快要从火盆旁起不来了。”陈春红看着小女儿缩在烤被里的样子,直摇头,“起来,到外面跺两下脚,就不冷了。”
话音一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两声跺脚声。
刘艳和刘军齐齐站起身,刘艳还说道:“妈,我听你的,我出去跺跺脚,然后去茅房。”
“我陪妹妹去。”刘军扔下这句话,两人一起出了房门,还特意把门带上。
这么听话?
陈春红满脸错愕,喊了声,“你们慢点,外面天黑路滑,小心摔倒。”赶到门边,却看到三个黑影消失在后院左边的侧门口。
这三个孩子到底在干啥?
此刻,出了门的刘艳,兴奋地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