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你儿子回来了,那个小南瓜是你儿子要吃才摘的,你要问南瓜,直接问你儿子去,别来问我,都给我滚。”陈春红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推刘春生,把他推出屋子,连胡老太也让她推了出去,“你们娘俩好好算算小南瓜的账,别来问我。”
扔下这句话,啪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死老太婆惯会装相,她儿子回来了,正好让她去装一装相,在他儿子面前诉苦诉委屈,她耳根子也能清净几天,也可以好好看几天大戏。
死老太婆爱演,她就爱看。
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来年,谁还不知道谁,也就剩下那个好几年不回来一趟的蠢货会相信了。
门外的刘春生,看着媳妇气呼呼关上的门,还有拉着他的手,念着小南瓜可惜的娘,终于反应过来,他又被大儿子那个混球给坑了。
“娘,摘了就摘了,以后还会长的。”
胡老太一听这话,跟看稀罕物似的盯着儿子看,儿子不是附和她的话,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真像陈春红说的,是儿子想吃小南瓜才摘的?不过儿子回来了,她眼下的重心也不在小南瓜上了,“你收到你爹的信了吧……”
“没收到。”刘春生如实道,他的确没有收到什么信,难道媳妇也是认为他收到他娘的信才回来,所以不待见他。
“没收到,也没关系,反正你回来了,娘好好跟你讲,你好好管管你媳妇,为娘都要被她弄死了……”胡老太拉着儿子一路走到堂屋,一路说到堂屋,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陈春红拿刀要杀他,用死兔子肉咒她死的话,一五一十地全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开始不停地抹眼泪。
“老四呀,你说说,娘活着还有什么劲,索性死了,如了她的意,你也不用为难了。”
“……”
刘春生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前世,他早就被吓唬住了,可如今,他却知道,他娘不会死,而且还会活得很长时间,比他还活得久,他一点都不用担心,“娘,你会好好活到八十多岁的,你不用担心。”
胡老太的哭声忽地一滞,仿佛被噎住了,是她该担心吗?不应该是儿子要担心吗?
再仔细看儿子神情坦然,胡老太终于能确定,这个儿子不对劲,她都哭成这样了,她都这样说了,四儿子早该担心着急了,怎么会这么平静。
“什么活到八十多,能活到明天,不被你媳妇气死就不错了,我是不想那么长的寿,活着也是天天被你媳妇指着骂,你说说看,娘这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死了,谁的眼都不碍。”说到后边,又哭唱了起来。
刘春生只觉得头痛,索性不吱声,心里却是想着,是不是该跟凌云翔学学,把娘和媳妇隔开,不住在一起,不像现在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不是关系就能缓和了。
上辈子,媳妇改嫁到凌家,凌家的那位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凌云翔的前任妻子,就是和老太太吵架,被逼不过,自己跳河死了,当时,媳妇要改嫁,他特意去打听凌云翔,打听到了这件事。
他当时还跑去提醒媳妇,希望媳妇能改主意。
只是媳妇当时不待见他,回了句:你不是觉得我脾气不好吗,我还告诉你,我就是脾气不好了,等我嫁过去了,谁逼谁跳河,还不知道。
后来真的是凌家那老太太,差点没让媳妇逼得跳河。
他娘听说了这件事,还好一阵庆幸,庆幸他们俩早离婚了。
不过,很快,凌云翔就在县里买了房子,把媳妇和孩子都接了过去,再之后,和老家断了联系,因为做得太绝了,凌云翔在这一带的名声都很不好,直到大儿子那个混球考上了南省的高考状元,惹得十里八乡称羡,凌云翔凭此,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连他们村的人,都开始去请他回家了。
再之后,随着那个混球儿子的官,越做越大,谁都不记得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
他要不也去买房,反正以后房价会疯长的,不过不能去县里,要去就去市里或省城,他一点都不希望,媳妇再碰见凌云翔了,最好这辈子,媳妇都不要认识那个人才好。
上辈子,媳妇这个时候,还没有认识凌云翔,这辈子,他只要不让媳妇去黑市,他们俩应该就没机会认识,他记得,上辈子,听那个混球儿子说,他爸和他妈是在黑市认识的。
所以,他回到这辈子,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媳妇寄钱和票还有东西,现在正是严打阶段,这样一来,媳妇就不会冒着危险往黑市跑了,不往黑市跑,俩人就不会认识。
“你听到娘说了没?”
刘春生被他娘的大哭声,给唤回过神来,忙喊了声娘,“你说什么了?”
胡老太这回是真的噎住了,噎得她心口痛,顾不上哭泣了,数落道:“你媳妇就是个败家婆,又馋嘴又贪吃的,手里存不住东西,你看看,自从收到你的钱票,家里天天没断过荤菜,哪有这种的吃法,大家还吃不饱,照她这种吃法,你的钱全让她败光了。”
“你听娘的,把钱交给娘,娘帮你们存着,等你们以后办大事,也好用。”
“可是三哥说,分了家,没有把钱交给娘的道理。”这是三哥写信给他的原